就在兩個時辰前。
羅紗碧帳內,柳云韻攥緊了身下的褥子,兩腿分得更開了些。
“我要放進去了?!?/p>
女醫從火上拿起炙烤過的銀針,準備入穴。
柳云韻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忍住渾身的顫,準備迎接萬蟻噬心的痛。
彼時她決意要為程景清生下一個健全的孩兒,哪怕再扎一千次銀針。
就在這時,程景清“砰”地一聲破開閂緊的房門。
“云韻,我不要子嗣了,我們回府!”
屋內,女醫,婢女跪了一地,不敢抬首。
當時的程景清滿眼猩紅,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戾氣。
他那額間鬢發散亂,緊張的模樣直叫柳云韻心緊。
柳云韻緊了緊抓在他腕上的手,聲音虛弱至極:“王爺不可說傻話,你是王爺,怎能不留子嗣?”
為給程景清誕下王嗣,柳云韻已無計可施,只能劍走偏鋒尋求偏方。
縱然賭上了半條性命,但她亦無所怨。
原因無它,程景清貴為割據一方的北康王,卻連一側妃,侍妾甚至通房都未曾納。
十年間,只守著她一人。
男人近乎執拗而又純粹的愛,讓柳云韻都快忘記自己是個快穿者。
在確定程景清對她的愛意值濃度和純度達到滿值時,攻略任務達成。
在最后抽身的那一刻,柳云韻卻選擇留在這個世界。
系統青寶苦言規勸卻敵不過一句:“他真心待我,我不能負他?!?/p>
最終青寶只留下一句:“你既愿種下惡果,自當由你親嘗?!?/p>
柳云韻知道,難以生育,是青寶給她的第一個懲罰。
前路迢迢,行此且難。
若日后自己再有不測,能為他留下一個子嗣,也能陪他歲歲年年。
可此刻,程景清卻執拗地要將她抱下山:“云韻,若要你以命換這子嗣,本王寧愿不要?!?/p>
柳云韻忍住腹間傳來的劇烈痛,蒼白的扯出一絲笑。
她孱弱的語氣里滿是堅定:“王爺,請允臣妾受完最后十針,臣妾方能無悔,若還無子嗣,那便是天意?!?/p>
程景清知道柳云韻的性子,只能將她放下身來,眼眶竟是紅了。
柳云韻跟著鼻酸,卻故作輕松:“王爺,臣妾無妨,你且在門外等等我?!?/p>
見她執拗,程景清強忍猩紅的眼,轉身合上房門。
因著程景清的突然出現,女醫手抖多次施針出錯,這次竟足足扎了兩個時辰之久。
受下最后一針后,柳云韻已經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她渾身無力地癱躺在榻。
也就在這時,系統青寶突然出現,告訴了她一個秘密。
“程景清金屋藏嬌,那女子已有身孕?!?/p>
柳云韻斷然不信,直到意識沉淪前,她模糊間看見一位肚子微微隆起的驕矜女子從偏房走出。
扶著她的婢女柔聲關切那女子說。
“槐娘子,您肚子里懷的可是北康王的孩子,一定要小心著些。”
那喚作槐娘子的女子沖柳云韻投來鄙夷目光,失聲嗤笑。
“那么小心做什么,王爺說我不像她夫人,不宜播種?!?/p>
柳云韻心一沉,如墜極寒之地。
青寶接著在她傷口上灑了一把鹽:“你在為他施針求子的時候,他在后院跟別的女人縱情歡愉,好不快活?!?/p>
說著,直接將旖旎畫面展現在柳云韻面前。
柳云韻看著男人精壯的身軀不停聳動,一下又一下狠狠沖刺。
她沉沉合上酸澀的眼皮,孱弱地追問系統。
“青寶,我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嗎,你現在能帶我離開嗎?”
下一秒,青寶給她回答。
“七天后,系統重啟之時,我可以帶你離開?!?/p>
她瞥了眼門外焦急踱步的程景清,沉沉道:“好,請務必幫我抹除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全部痕跡。”
她不想給程景清懷念自己的機會,哪怕只有一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