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言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甚至,我還聽見了幾聲慘烈的哭叫。
傅瑾言嘖了一聲,許是嫌煩。
“顧澤,顧念一直叫著你的名字,畢竟是你的妹妹,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說出來,如果不說,我就按我的想法走了?!?/p>
我心下一沉,因為顧念是顧澤的妹妹,所以傅瑾言愿意對她手下留情。
可在對我時,他可是毫不留情啊。
傅瑾言,你的愛,竟是這般廉價。
顧澤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冷冽。
他淡淡道:“我的妹妹已經死在了兩年前,現在這個,我不認識?!?/p>
下一秒,那道嘶啞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哥,顧澤,我是顧念,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她哭聲撕心裂肺,傅瑾言卻滿意的笑了。
他低聲道:“顧澤,兩年前你怎么對陸離,我就怎么對顧念,這很公平吧?!?/p>
顧澤眸色一深,我卻下意識抖了抖身子,那種刺骨的疼再一次席卷全身。
數不盡的鞭子、巴掌、斷了的指甲,甚至,斷過一次的腳踝……諸如這些,都是顧澤帶給我的。
我咬了咬唇,蜷縮在門口的角落。
顧澤掛了電話,修長的身影立在窗戶前,他看了眼臥室門口,輕嘆一聲,關了燈,房間瞬間漆黑一片。
顧念還活著的事,似乎并沒有給顧澤帶來多大的沖擊。
他一如既往的生活著,除了會每天對著我的骨灰盒說一堆堆奇奇怪怪的話以外,似乎沒什么變化。
我頭七這天,顧澤一大早買了束花,而且還是紅玫瑰。
他不像是去祭奠我的,倒像是去見心上人的。
我離他三米遠。
到墓地時,那里已經有了兩個人。
一個站著,一個跪著。
幾日不見,顧念變得精神恍惚,面色如土。
看見顧澤后,她急忙朝他撲來。
“哥,哥你帶我回家吧,你救救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可顧澤卻一腳踹開了她,踹完后,他還彎腰彈了彈褲腳上不存在的灰。
顧念被他踹到在地,眼里的希冀也變得灰敗。
我這才發現,她的額頭有一塊血跡。
我很清楚那是怎么來的。
這兩年,每到顧念忌日,顧澤就要我在她墓前磕頭道歉。
現在反過來了,磕頭道歉的是她了。
我覺得諷刺。
這時,一道沙啞聲響起:“陸離的那場車禍,肇事司機是顧念。”
“我找了***,查出她在三個月前就回來了,而且,你爸媽都知道?!?/p>
“顧澤,這件事,你知道嗎?”
傅瑾言眼下一片青紫,面容憔悴許多。
他的眼如鷹隼般看著顧澤,似要把他盯出個洞。
半響,顧澤搖了搖頭,“我不知道?!?/p>
傅瑾言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他眼神冰冷,淡淡道:“我準備把顧念送進監獄,肇事逃逸,致人死亡,還假死,逃不過***?!?/p>
顧澤點了點頭,“你放心,顧家不會保一個殺人犯?!?/p>
我諷刺的笑了笑,當初,陸家也是這么跟顧家說的。
陸家不會包庇一個殺人犯。
顧念聽得人都癡了,她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眼淚如泉水般涌出。
“不要,顧澤,你瘋了嗎?我是你妹妹?!?/p>
“那場車禍我不是故意的,那天雨那么大,我根本就沒看清前面有人?!?/p>
“瑾言,我那天只是想去看看你而已,我那么愛你,你為什么就是感覺不到?”
“為什么你眼里心里只有那個陸離?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顧念喜歡傅瑾言,在她十五歲那年就跟我說過。
甚至,她還準備用錢讓我離開他。
我沒同意,這也成了她怨恨我的一個理由。
她恨我,想用假死來報復我。
但不得不說,她的報復很成功。
傅瑾言譏諷道:“顧念,沒有顧家,你是個什么東西?”
顧念萬念俱灰,失魂落魄的跌落在地。
這時,一陣警笛聲響起。
顧念爬起來想跑,卻被傅瑾言踩住了腳踝。
下一秒,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松開。
“我忘了,你的腳踝斷了,走不了路了?!?/p>
我這才發現,顧念的衣服上早就印出了幾道血痕,她吃力的往前爬著,手上血淋淋的,沒有指甲,只有血肉。
傅瑾言真如電話里說的那樣,把我受的一切,都還給了顧念。
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當初,是他不信我,把我關在碧水。
現在,他又像是愛極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