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o這種情緒,一般都是從夕陽西下開始的。
陽光沒了,連帶著人那股子積極向上的活潑勁也沒了。
孟枝也不例外。
她打車回到家后,四下無人,也懶得再偽裝,蹬掉腳下的高跟鞋直接走進(jìn)臥室整個人倒在了床上。
沒有什么是一場悶頭大睡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兩場。
閉上眼,孟枝抿了下唇角,眼淚猝不及防從眼尾滑落。
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七年的青春和熱情,一顆心全撲在了那一個人身上,最后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換誰不難受?
一個人能有幾個七年?
孟枝心里難受,但骨子里要強(qiáng),嘴上半點不承認(rèn)。
她在床上翻了幾個身,渾渾噩噩睡過去。
等到一覺醒來,窗外已經(jīng)是黃昏。
她一個人呆愣地在床上坐了會兒,胡亂抓了抓頭發(fā),起床洗漱,畫了個美美的妝,然后出了門。
人越是emo,就越得積極起來。
不然會被那種窒息的情緒活活溺死。
小縣城沒什么夜生活,孟枝溜達(dá)了一圈,只在一個不起眼的巷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家酒館。
她踩著高跟鞋邁步往里走,里面燈光昏黃,一排木制吧臺,再加整齊有序的木制桌椅,倒是也能瞧出幾分清吧的味道。
孟枝徑直走到吧臺前坐下,里面的調(diào)酒師是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瞧她一眼,又轉(zhuǎn)頭看了眼身后的掛鐘,詫異之余倒也鎮(zhèn)定自若。
孟枝挑眉,“不營業(yè)?”
男人臉上揚起一抹笑,“營業(yè),只是我開酒館這么久,還沒接待過這么早的顧客,抱歉。”
孟枝戲笑,“沒人失戀?”
男人,“也有,一般都半夜吃飽喝足來。”
聽出男人的弦外音,孟枝點頭,“懂了,別人都有朋友陪。”
都是在外面吃飽喝足,轉(zhuǎn)場才來的這里。
按照這個時間估算,最早也得九點以后。
像她這種不吃不喝直奔酒館來喝酒的,在長樂縣這個小縣城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兩人談話間,男人調(diào)了一杯酒遞到孟枝面前,“請你的。”
孟枝接過酒,紅唇勾笑,“不用,我自己買單。”
酒館里放著輕音樂,孟枝跟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從聊天中得知男人不是本地人,他之所以在這里開酒吧,是為了等一個人。
孟枝彎著唇角笑了笑,“女人?”
男人沒否認(rèn),“嗯。”
孟枝,“挺癡情。”
男人問,“那你呢?”
孟枝慢悠悠著調(diào)調(diào)說,“我啊,被人甩了。”
男人臉上錯愕一閃而過,“你被人甩?”
孟枝漾笑,“不像嗎?”
男人如實回答,“確實不像。”
孟枝是那種美得很張揚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隨隨便便勾勾手指就會有一堆男人前仆后繼等著上鉤,確實不像是會被甩的一方。
看出男人眼中的想法,孟枝沒說話,唇角噙笑開始喝第二杯酒。
接連三杯酒下肚,她開始有些頭暈,剛準(zhǔn)備掏出手機(jī)掃碼結(jié)賬,手機(jī)屏幕上驀地跳出一條信息。
【蔣商那孫子給你發(fā)了請柬。】
看到信息,孟枝瞇了瞇眼,掃碼付錢。
孟枝從小酒館出來時,老板問她要不要幫她叫車。
孟枝沒回頭,抬手一只藕似的胳膊朝他擺了擺手。
走出酒館,孟枝在巷子里走了幾步,眼看就要出巷子,忽然在路邊看到一個熟人。
——傾靠著墻壁用手?jǐn)n著風(fēng)點煙的周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