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煦踏入風清軒時,就見褚令薇一身淺藍清雅襦裙,坐在國公爺面前,不知講到了什么,笑的格外清甜。
看到他來時,笑容都還未完全收起,眼睛亮晶晶的,起身招呼:“謝大人來了,快坐。”
褚震也跟著擺手,“瑾煦,坐這。”
謝瑾煦看了看國公爺指的位置,正是褚令薇旁邊。
微微一笑,撩袍大方坐下,“我一回府,便聽得岳父大人來了,就匆匆趕來,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不知何事讓郡主和岳父大人如此開懷?”
褚震笑道:“其實沒什么事兒,就這丫頭講了個笑話,說有個農戶,靠編筐為生……”
褚令薇嗔了一眼,打斷道:“爹,不大雅的玩笑,您就不要說出來,讓謝大人也跟著笑話了。”
褚震寵溺,“好好好,不說不說。”
謝瑾煦自然也是識趣兒的,沒再多問,正打算給自己倒杯茶,褚令薇已經提起茶壺,幫他倒了一杯。
謝瑾煦接過:“多謝郡主。”
褚震看二人之間竟然這么和諧了,心里高興。
“瑾煦今兒沒有去翰林院?”
“今日休沐,拜訪故友。”
“年輕人理應多走動走動,等薇兒身體好些,你們倆也一塊出去游玩一番,薇兒嫁來這么久,你們還沒一起出去過呢。”
褚令薇笑笑,謝瑾煦也笑笑,心照不宣。
茶過三盞,老人家心情很好的問:“瑾煦最近在翰林院如何?”
“回岳父大人,一切順遂,前幾天還有幸,去了上書房當職。”
翰林院的修撰是個清湯寡水的職業,為什么能升職的快,因為能時常接觸到皇家,可謂做點表現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自然容易被重視。
謝瑾煦才做一年半的修撰,已經可以去上書房當職,可見以后前途。
褚震夸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以后好好表現,說不定一兩年后就能升遷成侍讀。”
褚令薇暗想,怕是用不了一兩年,他就能升侍讀了。
原著里謝瑾煦去了上書房可是惹得不少同期的人眼紅,推算下日子,估計離書中被陷害的日子不遠咯。
眾所周知,主角們被陷害都是升職加薪的契機。
尤其是這種后宮文,男主外掛不得一路開到底,不然靠什么俘獲妹子芳心。
褚震今天開懷,與謝瑾煦聊到了暮色四合。
褚令薇便適時挽留父親吃個晚飯再回去。
褚震也沒推辭,著實是好久沒有與女兒女婿一道用膳了。
褚令薇積極表現,親自下廚,做了竹筍竹蓀乳鴿湯,糖醋排骨。
湯是褚震愛喝的,排骨是謝瑾煦愛吃的。
菜端上來的時候,褚震詫異,本以為女兒不會做菜,都想好了待會兒菜就算不能吃,也夸一下她,沒想到現在看著有模有樣的,味道也不錯,自然是連聲夸贊。
褚令薇謙虛,說是禁足在家學的,父親喜歡,她下次再做。
謝瑾煦也詫異,并未聽如詩說她特意練過廚藝。
猶豫了下,他還是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干香滋潤,甜酸醇厚,味道確實不錯。
“大人,這菜味道如何?”
她聲音甜甜的,眼睛里還殘留著被褚震夸的笑意,這么問,似乎是在期待著什么一樣。
謝瑾煦給她面子,“郡主手藝很好,下官很久沒有吃到如此正宗的糖醋排骨了。”
果然如書中所寫,喜歡吃酸甜口的,不重辣。
褚令薇用公筷幫他夾了一塊,“喜歡就多吃些。”
謝瑾煦客氣,“多謝郡主。”
褚震看著二人之間如此親近,興致大好,拉著謝瑾煦對飲。
謝瑾煦其實酒量不差,但是國公爺酒量更好。
最終他被灌得醉意朦朧,擺手推辭,“岳父大人,小婿真的喝不下了。”
國公爺這才收手,看了眼女兒道:“薇兒,瑾煦醉了,扶他進屋歇息吧。”
“哦哦。”褚令薇沒反應過來,去門外喊人。
褚震攔住,“你這孩子,難不成也喝酒了,這不就是你們的房間,你還把瑾煦往哪兒扶?”
褚令薇愣住,“爹,我……”
“怎么,你還是不愿意與瑾煦好好過日子?”
褚令薇哪兒是不愿意,而是根本不可能,男主的身體,她怎敢覬覦。
再者,她的愿意僅限于和平共處,不是真的過日子
她試圖拖延,“爹,就是好好過日子也要有個過渡期呀,這會不會有些太快了?”
褚震擺手,“你們都成親快兩年了,還快呢,旁人向你們這么大年齡都可以當父母了。”
“可是……”褚令薇靈機一動,把問題丟給謝瑾煦,“可是謝大人那邊怕是有心結,您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女兒做的錯事,我怕謝大人介懷。”
“怎么會,瑾煦對你這么好,你還看不出他的心意。”
“看得出。”
想殺她。
褚震笑笑,拉著她走過去,然后把她的手放在謝瑾煦的掌心交疊,一副月老的樣子。
“瑾煦啊,為父也知道薇兒前兩年不懂事,現在她知錯了,你能原諒她嗎?”
微涼的掌心覆蓋,讓褚令薇手一縮,下意識想收回。
卻不曾想謝瑾煦忽然抓住她,笑的溫和,“能得郡主青睞,已是小婿的福氣,怎敢說什么原諒,小婿只是慚愧,現在身份低微,恐怕委屈了郡主。”
“誒,夫妻之間,說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以后你二人好好的,爭取早日給我填個外褚才是正道理。”
褚令薇呵呵。
謝瑾煦難得也閃過一絲尷尬。
只有褚震,一臉慈父笑,然后立馬吩咐人去把謝瑾煦的東西搬過來。
如畫和如詩拿捏不準,悄悄看郡主。
褚震一個威懾的眼神甩過去,兩個丫鬟立馬去收拾。
趁著褚震瞎指揮,褚令薇裝作拿東西,不經意的抽回手,放在背后擦了擦。
謝瑾煦也像有心靈感應一般,順勢松開,自然無比。
謝瑾煦的東西也不多,就是一些官服和幾件常穿的衣裳,搬的倒是快。
這邊收拾好,那邊國公爺還不滿意,將房間里小憩的暖榻和衣柜里的備用被子通通撤走,最后再來一句,“今兒為父有些醉了,便歇在客房那邊,你們二人也早早休息吧。”
說完,他命所有人都撤了,獨留兩個人干坐著,尷尬的能扣出三室一廳。
褚令薇扶額,看來今夜不跟謝瑾煦睡一張床是交不了差了。
以謝瑾煦對她的厭惡程度,她其實沒什么好擔心的。
只是長這么大第一次跟男人共處一室,尤其還是個厭惡她的男人,褚令薇多少有點不自在。
謝瑾煦倒是隨意,起身問:“郡主先沐浴?”
“……你先吧。”
他也沒客氣,去衣柜撈了兩件衣服,真的進了耳房。
片刻后耳房傳來了水聲,褚令薇坐在梳妝鏡前,自己拆卸著發飾,心里有些打鼓。
她總覺得以謝瑾煦的腦子若是想拒絕應當能找到法子的,所以才把話題丟給他。
但是他就這么順勢同意了,莫不是又在懷疑什么,想試探?
又或者真的只是礙于父親的面子,不得已?
亂七八糟一堆想法飄過,褚令薇嘆氣,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膈應的又不是她一人。
吱呀一聲,耳房門被推開,謝瑾煦走了出來。
他沐浴極快,一向白皙的面龐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沐浴的緣故,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暈。
平日里束的整齊的發披在肩上,衣領高高合起,無端透露出一副禁欲的味道。
褚令薇暗自咂嘴。
早知道謝瑾煦顏值高,但是今夜撇去那種無時無刻的溫文爾雅,隨意懶散的模樣,真的是挺吸引人。
難怪能收一群后宮妹子了。
謝瑾煦看她盯著自己,狹長的眸微挑,“郡主不沐浴嗎?”
“……沐。”
她喊人換了水,躺在浴桶總覺得不自在。
磨磨蹭蹭洗好出來時,就見謝瑾煦已經斜倚在床上,手中執一卷書看。
剛剛丫鬟們給他收拾的東西里除了衣物,也帶了幾本書。
褚令薇隨意掃了一眼,收回視線,片刻,又掃了一眼……
因為剛剛謝瑾煦換了個坐姿,衣襟領口微微開了些,那一瞬她沒瞅錯的話,他鎖骨下方有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