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他,抽幾張辦公桌上的紙,擦拭腿上的燙傷。
周時急了,拽住我的胳膊。
“這就是你對待金主的態(tài)度?你被我養(yǎng)著,就得聽我的話!”
他力氣很大,我身上有傷,根本反抗不了。
只能跌跌撞撞地被他拽出辦公室。
他走到樓梯口才停下,猛然松開我。
我來不及反應(yīng),出于慣性往后倒,滾下了樓梯。
腳踝一陣鉆心的痛,腫得老高。
周時居高臨下。
“宋挽,這就是你違抗我的代價。”
說完,他便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離開。
我坐在地上,根本沒有力氣站立,難堪的忍受著周圍異樣的眼神。
不知過了多久,前臺才推來一個輪椅。
“宋小姐,剛才秦小姐心情不好,周總陪他去城郊散心。你先起來。”
我被攙扶著坐了上去。
恰好,出國的倒計時鬧鐘響了。
我關(guān)掉鬧鐘,又看到周時發(fā)來的短信。
“我這些年太寵你了,才讓你這么無法無天。”
“我已經(jīng)把你拉黑,等你以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再把你放出來。”
無所謂,反正沒有以后了。
我拔下手機卡,換了個新的。
然后轉(zhuǎn)動輪椅,搭車去機場登機出國。6
十小時后,飛機降落。
接機的人是閨蜜沈瑩。
她一看到我,就哇的一聲哭出來。
“看看你現(xiàn)在瘦成什么樣子了,我的挽挽……”
“我早就說過周時那種風(fēng)流公子哥,移情別戀是早晚的事。”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別說這些了,我出國就是為了開心的。”
沈瑩用力點點頭。
“沒錯!等你腿好了,姐帶你去酒吧享受人生,忘記那個渣男!”
我們說說笑笑地回了家。
擺脫一段內(nèi)耗的感情,連呼吸的空氣都感覺新鮮。
回到沈瑩的莊園,她迫不及待地讓我品嘗剛出爐的西式甜點。
忽然,一陣尖銳的鈴聲,打破了溫馨的氛圍。
沈瑩拿出手機,表情疑惑。
“沒有備注,還是國內(nèi)的號碼……”
我眼皮一跳,下意識抬頭。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真的是周時!
還沒來得及阻止,沈瑩就手快一步接通了。
我心頭一緊,緊緊抓住輪椅把手。
他真的能耐,這么快就查到我的現(xiàn)住址。
又怎么會不知道秦雪對我的挑釁呢?
冰冷低沉的聲音打斷我的胡思亂想。
“讓宋挽接電話。”
“你這個死渣男還有臉來電話!”
沈瑩性格潑辣,又是真心心疼我。
根本不顧及周時是京圈太子,直接破口大罵。
“沈瑩,只要你還在意沈家,就不要讓我再重復(fù)第二次。”
周時的音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
可憑我跟他五年的經(jīng)驗,我知道他發(fā)怒了。
沈瑩是無辜的。
我不能連累她和整個沈家。
于是我接過手機,聲音客套疏離。
“周少。”
“挽挽真是翅膀硬了,金籠子都關(guān)不住了。”
周時語氣嘲諷。
“別鬧脾氣,離開我,誰能養(yǎng)你啊?”
“在我生氣之前,趕緊滾回來……”
其實,我自己能養(yǎng)自已。
年輕時太傻,總想和他并肩而立,成為他的妻子。
他每個月給的銀行卡,我都沒動過。
仿佛這樣,我們就是平等的戀愛的關(guān)系。
他估計忘了,我也曾是家族精心培養(yǎng)的大小姐,名校的畢業(yè)生。
后來家庭變故,為了給他煮飯烹茶,才當起了金絲雀。
“周少,我馬上30了。”
我打斷他,嗓音很輕。
“公司破產(chǎn)后,我爸媽身體不好,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讓我找個好的歸宿。”
“我不是鬧脾氣,我只是,想結(jié)婚了。”
周時沉默了。
通話陷入安靜。
這些天他每次回家,食指都有淡淡的紅痕。
那天我到公司找他,去得突然,他就忘了摘手上的婚戒。
戒指的款式,和秦雪那個五千萬的鴿子蛋一樣。
他瞞著我,和秦雪訂婚了。
“總之你別想擺脫我!”
周時再次開口,聲音顫抖。
“你們宋家欠我那么多,你現(xiàn)在一走了之,不能讓我這么吃虧吧?”
我早就知道。
他會拿這幾年對我的幫助威脅我。
“這些年我在家搞副業(yè),賺了點小錢。”
“當初你幫宋家還債的錢,你每個月給我的銀行卡,都在保險箱里。”
“周時,我現(xiàn)在不欠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