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筱揚去劍上塵土,還在流血的右手揮劍直指她的臉。
“我無心與你多說,既然你覺得我光明正大贏不了你,那就再來一場。”
她聲音冷銳:“暗器沒有傷到你,我握劍的手可是實實在在被你大師兄傷了的。”
“在我手中走過三招,我認下這暗器是我的,你敢嗎?”
白瑩瑩的眼神頓時有些閃躲。
她本就是因為打不過姜筱,才污蔑她用暗器偷襲自己,想用師兄弟們的譴責逼她認錯,成為玉衡真人的親傳弟子。
可誰知道一向在同門面前退讓容忍的姜筱會那么剛!
白瑩瑩勉強擠出個笑,紅著眼柔弱道:“師姐,我不想跟你傷了同門情誼……”
姜筱卻是冷笑:“你不敢?”
擂臺上的氣氛頓時陷入僵持。
而周燁寒聽著那句“你大師兄”,心里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對。
姜筱這是什么意思?
從前她都是叫他燁寒師兄的,怎么會忽然變得那么疏離呢?
玉衡峰的師兄弟們表情也不太好看。
剛剛他們心急,看見小師妹忽然打落暗器,也覺得是姜筱想出手害人。
可論修為,小師妹的確打不過……
半晌,周燁寒緊繃著唇低聲開口:“不過一場擂臺,你有必要這樣上綱上線,得理不饒人?”
他不是蠢貨,也大概猜出了這事的經過,可如果真讓小師妹擔上了誣陷同門的罪名,她還怎么在天玄宗自處?
玉衡真人也表情不善。
“暗器之事只是誤會,本尊算你二人打成了平手,都入門做本尊的親傳弟子就是。”
經此一事,他心里對姜筱很是不喜了,但此事必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過一個親傳的虛名,給了也無妨。
姜筱聽著,唇角扯起一個自嘲弧度,心里更疼。
他們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卻不知道前世她認了罪,被懲罰碎了靈根,修為也變得難以寸進。
現在哪怕她將真相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還是會護著白瑩瑩。
前世她退讓解釋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她從來都沒錯,錯的是這些白眼狼!
還留在玉衡宗做什么呢?等著被玉衡真人剮了靈根劍骨為白瑩瑩這個愛徒做嫁衣么?
她的心徹底冷了,拿出玉衡峰的弟子令牌,毫無眷戀從令牌中收回了自己那一縷靈識,令牌頓時化為一蓬玉粉飄散在地。
玉衡真人瞳孔緊縮:“姜筱,你要做什么?!”
姜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單膝跪地,嗓音冰冷,卻擲地有聲。
“姜筱自請退出玉衡峰,也不敢做真人親傳!”
眾人頓時愣住,白瑩瑩更是一臉不敢置信。
天玄宗是修仙界第一宗門,能做峰主的親傳,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她居然主動放棄!
但很快,白瑩瑩便回神,心里冷笑。
她退出更好,從此玉衡峰只有她一個女弟子,師兄弟的呵護和師尊的寵愛就都是她的,姜筱之后也只能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外門弟子!
但玉衡真人的臉色卻陰沉無比。
今天來觀摩他挑選親傳的人不計其數,除開本宗門的長老們,還有許多交好宗門的長老和弟子。
若姜筱真是贏不過才退出,無人會說什么,但眼下事情鬧成這樣,明眼人都猜得出經過。
她再離開玉衡峰,豈不是明明白白告訴別人他偏心白瑩瑩!
他握緊了拳頭強壓怒火:“筱筱,師尊一向看重你,不過是同門間的一些小齟齬,何必如此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