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冷眼看著被氣得直哆嗦的王桂花,心里的情緒止不住的翻騰。
前世里,王桂花罵她時的花樣多的數不清,幾乎每天都沒有重樣的。
現在輪到要罵兒子,王桂花倒是只會罵逆子兩個字了。
不過想想也對,王桂花一向寶貝王全,從不舍得打罵他,罵不出什么才是對的。
就是不知道,一會兒親眼看著王全被扭送到派出所,王桂花會不會心疼的厲害。
“行了,你別嚎了!”
村長按壓著自己被吵的有些發脹的腦袋,沒好氣兒地瞪了王桂花一眼,又扭頭看旁邊的周主任,“老周,你看這事兒怎么處理?”
周主任似乎是有些累,挨著炕沿坐下,看看村長,又看看王桂花,一時陷入兩難,只好數落王桂花,
“你想找個男人一起過日子,你可以再嫁呀。那你現在這是什么?一邊給亡夫守寡,一邊和別的男人保持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你這不就是搞破鞋嗎?”
“現在上面抓風紀抓的正緊,你這......唉。”
眼見著要陷入僵局,姜穗冒頭,“主任,村長,咱們現在是不是得把跟王嬸子保持不正當男女關系的那個男人給找出來啊?”
“對!得把那個男人給揪出來,不能讓這種人敗壞我們村子的風氣!”
徐秋芳見還有機會把事情鬧得再大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卻只挨了村長的一個瞪眼。
姜穗見周主任和村長都沒接自己的這個話頭,就知道這二位是想把這件事情給按死。
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事情就這樣被壓下來太便宜王桂芳了!
姜穗擠過人群,走到周主任和村長面前,義正言辭地說道:
“主任,村長,我知道二位是擔心一旦徹查這件事,會影響咱們村的先進團體,所以想把事情給壓下來。
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今天這么多人看見了,沒準哪天就有個人在閑聊的時候,就把這事兒給說出去一星半點兒的呢。
這事兒要是等到咱們評上先進之后再被人給翻出來,可就比現在嚴重的多了。而且,拍板做決定的人是一定會被問責的。”
“小姜同志啊,那你有什么想法?”
周主任明顯有些被說動。
畢竟他還年輕,他可不想冒這個風險。
姜穗看著周主任的眼睛,極為認真地說道:“我的想法就是,與其冒著風險將事情捂住,不如查清楚,日后要是真傳出去,真有人來查也好有個交代。”
“至于查清楚之后的事,那就看主任和村長怎么處置了。”
瞧著周主任還想開口問話,姜穗搶先一步說道。
她是想一下子就把王桂花打落塵埃,可現在離回城還有一段時間,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把王桂花得罪死。
不然,要是王桂花報復她,她可受不住。
“老哥,你看......”周主任看向村長,眼神中帶著征詢。
村長點著旱煙桿,沉默著抽了兩口,最后拍板,“就按小姜同志說的辦!把這個亂搞男女關系的癟犢子給揪出來。”
他是上了年紀,腦子卻還沒到糊涂的地步。
今天這事兒要是壓下去了,日后指不定還得有多少這種事情出現呢。
必須得再敲打敲打村里人!
得了村長的準話,姜穗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臨走前還從炕桌上抓了一把瓜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嘴臉。
曹爽這會兒有點兒回過味兒來了,神秘兮兮地湊到姜穗身邊,“你是故意的吧?”
姜穗看周主任和村長詢問“奸夫”看的正起勁兒,沒防備之下被曹爽給嚇了一跳。
“你嚇死了我了!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姜穗沒回答曹爽的問題,繼續津津有味地看著前面的大戲。
曹爽見姜穗這樣也不惱,而是站在她旁邊跟著一起看戲。
這個姜穗好像也沒看起來那么蠢......
“你那個奸夫,不會就是張木匠吧?”
徐秋芳跟王桂花結怨多年,兩人平時就不對付。
這時候,好不容易有機會狠狠踩上王桂花一腳,徐秋芳自然不愿意錯過。
王桂花現在腦子亂哄哄地跟一團漿糊似的,但還是緊要牙冠,不肯說話。
“王桂花,要我說,你就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事情是你們兩個人做下的,現在你被抓了個現形,名聲丟了,還得去受罰。可你那奸夫呢?屁事兒沒有啊!”
“怎么著?你不會被人睡,還跟人睡出感情了?不舍得人家挨罰啦?”徐秋芳上下打量著王桂花,“沒看出來啊,你還是癡情種!”
“我呸!你這***坯子***貨,也不怕到了地下見著你男人被他給活撕了。”
跟王桂花斗了這么多年,徐秋芳太知道怎么刺激她了。
“就是他!”
王根發活著時,王桂花同他感情甚篤,兩人是恩愛過的。
所以,此刻聽徐秋芳提起他,王桂花是心虛的。
再被人說,死后魂魄難留,王桂花就徹底扛不住,將事情給承認了。
“咋可能呢?張木匠能有這偷腥的膽子?這要是一個不小心被他婆娘知道了,那不得鬧翻天了!”
圍觀的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質疑。
“我有證據!我敢跟他對質!”
王桂花此刻是真的不要什么臉面不臉面的了,她只想著一件事兒——她不能自己一個人背這件事兒!
村長盯著王桂花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見她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便點了一個年輕的后生去村東頭叫人。
“王桂花!你個老不要臉的!你那張嘴要是不要你就給我撕了!”
沒過多久,曹珍珍洪亮的叫罵聲就從院子外面傳了進來。
隨后,一個長相不俗、身姿窈窕的婦人手中拎著根燒火棍打頭走進屋子。
一息之間,這婦人身邊就空出一小塊空地。
“曹珍珍,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把自己搞的跟個土匪似的,咋還是這個樣子呢?”村長一見曹珍珍這個樣子就覺得頭疼,“一點兒女娃娃的樣子都沒有。”
“哎呦,舅舅,這都有人把臟水潑到旺財身上了,你就別想著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