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同樣赤紅著眼喘氣的男人,她看著他身后燃燒的校車,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變得哽咽,趴在地上把所有情緒宣泄一地,淚水不停地流淌,仿佛永遠也流不干。
即使是得知自己活不久,柳清瑤都沒有這樣崩潰過。
她的牽掛,她與這個世界最后的羈絆,她的小太陽……
柳清瑤甚至打算在死前假裝出國,提前給兒子寫好每年的生日郵件,這樣他就不會太傷心沒有媽媽的陪伴,她也能安心離去…… 可是……可是!
她親手抱著養大的小朋友,懂事照顧自己的小男孩,怎么能這么小就離開了?
柳清瑤想到他待在車里絕望的看著火焰向他燒來,是不是很疼?會不會喊她的名字?
她想要對他說的再多的話都傳達不了,柳葉洋永遠留在了4歲的夏天。
柳清瑤永遠無法明白為什么黎景釗不能伸手把孩子帶出來,他怎么、怎么能眼睜睜把他留在那片火海和地獄?!
她絕望得死寂,心里跟著孩子一起葬在火海。
沒人敢靠近這個坐在地上滿身狼狽的女人,她身上帶著的死寂令人憐憫和不忍。
幾個小時后。
消防員們把火熄滅時,校車也燒成灰燼,只剩下一副枯骨佇立。
柳清瑤跟隨消防員的指引,在車廂的角落收集柳葉洋最后留下的一點東西。
她小心翼翼把焦黑的粉末放進透明的玻璃杯,空茫的聽從安排處理后事,填寫死亡證明。
血紅的印章蓋上,柳清瑤抱著小小的骨灰盒回家。
她呆坐在沙發上,懷中緊緊抱著冰冷咯手的方盒,曾經鮮活的小孩,怎么會突然變成了這樣冷冰冰的物件。
大廳的時鐘滴答滴答走動。
柳清瑤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達到了極限她再也無法承受任何壓力和負擔,她覺得自己好像支撐不住了。
她想要給兒子一個清白,想要跟著孩子一起離開。
柳清瑤拿出放在柜子里的親子鑒定書和收集出來的毛發材料放在客廳桌上,抱著骨灰盒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