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暮清禾被蔣璃開車送回家,同時塞給她好幾張紙條。
“果然,長的好看待遇就是不同吶!”蔣璃撇嘴,她長的也不賴啊,咋就沒這么多帥哥賞臉。
她估計主要是暮清禾出手大方讓那些個男模看對眼了,不然怎么會無緣無故要她的聯系方式呢。
“誒,不是我說,你真還有錢嗎?”蔣璃無奈的搖搖頭,這個社會對美女的善意真大。
要不是她長了一張國際化的東方臉蛋,能夠成為模特,估計也會泯然眾人。
她要是有暮清禾這個顏值,不單獨霸占十個帥哥都對不起她這張臉。
“有錢!你就放心吧!沒錢我會找你的!”暮清禾把手伸出窗外,感受著微微燥熱的晚風,心底難得有些安慰。
其實景云崢當時也要給她銀行卡,她沒收,她現在已經不缺錢。
她現在只有一件事情要做,但這件事,不能快,她要讓那個人嘗嘗從云端摔下來的感覺。
她接過蔣璃遞來的紙條,隨手扔出窗外。
她才沒這么無趣,看上一群不知道幾手的貨色。
“到了,再見!”暮清禾與蔣璃告別,抬腳走進小區。
在她身后,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想要跟進去,又被大門保安攔住。
“喂!”回到家里的暮清禾接到一個電話,來人自報姓名,說的是證券公司的老板。
“沒錯,全部做空,明天十二點之前拋售!”
暮清禾打開平板,看著股票市場風起云涌,她滿意一笑。
“可是暮小姐,這樣的風險未免……”做空七百九十多個億,對面的老板差點沒從凳子上跌下來,手里已經撒完的紅酒杯都直接放下去,他想算暮清禾理智一些,這不是七百塊,也不是七百萬,這可是七百多個億啊。
他其實也是好意,在替暮清禾擔心,這是他今年來公司接過的最大一個單子,單是傭金都夠養活公司兩三年,可他怕臨門一腳,暮清禾會竹籃打水。
“沒有風險哪來的利益,周老板,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問題,損失的是我的錢,跟你也沒關系!”
這次炒的是黃金,她之所以敢這樣,是有絕對的打算,雖然華國市場黃金占比總值在操盤手的控制下不斷縮小,可那群國際玩家忽略了一個重要因素。
她掛斷電話走進浴室。
夜晚,暮清禾放下手機陷入睡眠。
隨著時間流逝,她的眉頭開始皺起,一滴滴冷汗從額角滑落。
夢里,所有的孤魂野鬼都在朝她喧囂,試圖進入冰棺侵占她的身體,又都在觸碰到冰棺的那一刻灰飛煙滅。
無邊血海翻涌,冰棺里,一名白發年輕女子安安靜靜的躺著,身上穿著繁復精致的衣袍,她日復一日的沉睡,每隔百年又會醒來,開始清理血海里沉沒的孤魂野鬼。
她向來孤寂,在血海的幽風里修煉,兢兢業業的工作,在眾多地府神位中不顯,但眾人都知,她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可有朝一日,地府被修真位面的修真者打破,試圖搶奪生死薄,得以長生,彼時地府實力孱弱,她不得已率軍反抗,卻被打回血海。
血海孕育陪伴她不知多少個歲月,怎能看她受欺負,便在她身上加注魔力,得到血海力量的她將那群人打的落花流水,魂飛魄散。
而她也受到極重的反噬,提前陷入沉睡,這一睡醒來,卻沒有看到血海翻涌的畫面。
血海里,更多的幽魂在其中煎熬掙扎,她的軀殼被無數野鬼包圍,指甲劃過冰棺的聲音在她耳邊不斷響起,幽幽的鬼叫,讓她心緒不寧。
她又夢到了那一場大戰,夢到地府同僚被殺害的情景,明明已經過去很長時間,可每每夢到,就像剛發生的一樣。
“呼~”暮清禾猛地從床上驚醒,清亮的睡衣已經被汗水浸透,揉揉額頭,她赤腳走下床,并沒有開燈。
眼前的一切哪怕是在黑夜她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蜷縮在臥室的椅子上,赤光閃過,一縷煙霧在她指尖裊裊升起。
第二天是周天,景云崢早早給她發消息說十點來樓下接她,頂著容光煥發的絕麗臉龐一路上不知道吸引多少眼光。
暮清禾難得沒有戴帽子口罩,她早上起床的時候就想著說何必要遮遮掩掩,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她一個退圈女明星不需要全副武裝。
一襲白色繡花滾邊休閑長裙穿在她的身上,襯得原本就白皙瑩潤的皮膚更加通透,生生減齡五六歲,看上去和高中生沒啥兩樣。
微卷的秀發在陽光下黝黑發亮,細長的柳葉眉溫婉耐看,不染粉黛的臉龐倒是更多純欲感,任誰看到第一眼就想把她保護起來。
和昨天視頻里的霸氣側漏的女王氣場大相庭徑,她左手拎著小小的手提包,還不等景云崢下來,自己抬手打開車門便坐在副駕駛。
看到自家妹妹的第一眼,景云崢眼底劃過欣賞和驚艷,偷偷拿出手機隔著玻璃拍了幾張,留著自己回頭慢慢看。
今天景云崢充當司機,暮清禾倒是覺得這人安靜下來的時候,車里的氛圍十分舒服。
恐怕景云崢也認識到自家妹妹嫌棄他啰嗦,除了一開始問她一句吃早飯沒有外,其他的話半點沒敢問。
倒是今天早上秘書提醒他看暮清禾發的圍脖時,才真的意識到她放下了。
不過這丫頭嘴巴是越來越厲害了,一個人杠十幾個記者,都沒有落下風。
車輛駛入景園,坐落在滬海郊外的巨大莊園緩緩出現在暮清禾眼中,古色古香的建筑物檐角相接,紅墻綠瓦琉璃柱,遠看輝煌大氣,近看皆是歲月的沉淀。
暮清禾跟著景云崢朝里走著,各處的傭人都循規蹈矩的工作著,只有當他們走近時,才微微一俯身問候。
景云崢與妹妹并肩走著,時不時用眼角的余光瞅她一下,叫她神色淡定,腳步從容,心頭的大石頭至少放下一半。
暮清禾覺得原身當年離開景園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
原身的父親是景家的掌權人景國平,與妻子暮晚竹育有三子一女。
長子景云嶸,二子景云崢,三子景云嶠,***暮清禾。
原身隨母姓,是景國平的老來子,對其寵愛有加,導致原身養成嬌縱單純的性格,在見到陸霆奕的第一眼起,就發誓一定要站在他身旁。
原身太單純,因為陸霆奕當年手里只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娛樂公司,陸霆奕說她是個好苗子,一定能夠成為頂流,要是能進他公司就好了。
就為陸霆奕的這一句玩笑話,原身毅然決然放棄文學研究,報考的電影學院。
這個決定還是絕食三天,景國平才勉強同意的。
原身運氣確實也不錯,進大學的第一學期,就被名導看中,出演大制作女二,雖然演技差了些,但那張清純唯美的臉龐卻讓她在哪個夏天紅遍娛樂圈。
她還放棄了眾多老牌娛樂公司,執意簽約陸霆奕的娛樂公司。
再后來,陸霆奕挺進陸氏總公司成為副總。
陸老爺子說,只要他收心結婚,就給他百分之三十的陸氏股份。
因為當年陸霆奕的白月光和他分手去了國外。
原身當時和他關系最近,出身簡單,又單純好掌控,就成了他備用的選擇。
他便隨意的選擇原身,她大學還沒畢業就和陸霆奕隱婚,陸霆奕隨便的選擇,在她看來卻是神明的眷顧。
可惜,她的神明后來瞎了眼,豬油蒙心,讓白月光把原身弄死了。
暮清禾詭異的笑容落在景云崢眼里,他眨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啊~看到妹妹好可怕的樣子,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兩人慢悠悠的走了一截,穿過夏洛特夫人杏黃色的香甜空間時,暮清禾腳步停頓,摘下一朵開的正艷的花,這…這是原身最喜歡的鮮花之一。
她夢想著和陸霆奕一起坐在夏洛特夫人爬藤下看星星。
可惜,原身在陸霆奕的別墅種下的花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株都沒有成活。
“媽一直親手打理這片花圃,開的最漂亮的花也會送到你的房間去!”這時,景云崢突然開口來上一句,他見暮清禾盯著這花,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
這片花圃,他媽從來不假手于人,從來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打理,有時候還不小心被刺劃破幾條口子。
景園的一隅偏廳前,穿著淡藍色雅致旗袍的景夫人在門口走來走去,時不時踮起腳尖往遠處看一眼,雙手握在胸前緊緊交叉,嘴里還絮絮叨叨的低聲念著。
“我說你能坐下來等嗎?把我頭都給晃暈了,這都幾點了,她愛來不來,搞得就跟誰欠她一樣?!?/p>
屋內,正坐在黃花梨木椅上的景國平眉頭緊皺,啪的一聲,放下手里的報紙,拿起茶杯不滿的開口抱怨。
從早上就看到現在,連半個鬼影都沒有,那個不孝女一點也不準時。
景夫人一聽,立馬停下腳步,滿臉輕嘲的瞥了自家老頭一眼,原本就擔心兒女的焦躁直接爆發。
“啊,你胡咧咧什么?有本事你把報紙正過來??!”
還好意思說她。
也不知道是誰這幾天晚上跟烙餅似的,害的她都沒休息好。
今個兒一大早就起來刮胡子洗頭是誰?背著她讓廚房準備女兒喜歡的吃的人是誰?一直給云崢發消息詢問的人是誰?
“你……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似是被揭穿老底,景國平漲紅了老臉,也沒多說出半句話來,只是默默把報紙拿正,繼續低頭看著。
“我給你說,等會兒小禾回來,你最好把你的臭嘴給我捂住。要是你敢提半點她不好,就等著收拾吧!”
景夫人兇狠的威脅道。
慫樣!
“媽!我們回來了!”景云崢的聲音傳來,景夫人連忙整理自己的衣襟抬腳走出去。
“誒!”景夫人看著不遠處走來的兄妹二人,眼眶瞬間一熱,原本以為自己足夠堅強的她,在看到暮清禾分外消瘦的模樣時,眼淚還是忍不住滾落。
她快步走上前,抓住暮清禾的手臂,左右打量,瘦了,不過人是越來越漂亮了。
“這是瘦了多少啊?”她小心翼翼的捂著嘴,把臉上的眼淚擦干。
再仔細看著暮清禾的臉,眼里都是一片汪洋。
“媽,你哭什么?瘦點好,現在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瘦點?!币慌缘木霸茘樍系綍@樣,把早已準備好的手帕拿出來,溫柔的替母親擦拭眼淚。
“對對對,媽沒哭,媽就是太高興了!小禾,走,快進來!”挽起女兒的手,景夫人紅著眼眶露出笑容,她以前總會找時間在女兒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看上幾眼,每每看到她過的很好,自己也能放心。
她不過這幾個月家里有事,沒有去看過女兒,就發現女兒清減這么多,心里難受得緊。
想必,素湉說的都是真的吧。
暮清禾感受到手臂上的熱度,嘴角微微上揚,心底的一絲排斥也很快消失。
“媽,我沒事,你別擔心?!彼鲃油熘胺蛉说氖?,一臉欣喜的對她說,“我看花圃里的花開的很漂亮,一會兒吃了飯,我們去摘一些回來插在屋子里吧!”
“好,你的花每年都開的特別漂亮!”景夫人撫去眼角的淚花,縱然心頭酸楚難耐,但依舊歡喜的回答著女兒。
“那肯定是媽幫我照顧的好。”暮清禾點點頭,夸贊的看向景夫人。
景夫人生她的時候已經三十五歲,現在的景夫人看上去雖然和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沒什么區別,可是怎么也隱藏不完的白發總有幾根漏出來。
三人一前一后走進屋里,端坐在正堂的景國平放下手中的報紙,目光如炬的看向暮清禾。
屋外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原本還想端一端態度的,在看到女兒的第一眼就和景夫人一樣,被風沙迷了眼。
“爸!”暮清禾與景云崢一同走到他跟前,異口同聲地叫道。
“嗯!回來啦!”回來就好。
景國平將微微顫抖的手藏進唐裝袖子中,一臉淡定的點頭。
“好了,小禾,別理你爸,快坐下,媽給你準備你最喜歡吃的零食和水果!”
景夫人牽著暮清禾坐在一旁,又給她倒上一杯果汁,溫柔的對她開口。
而孤零零站在一旁的景云崢被徹底遺忘,只能自顧自的找一個椅子坐下,露出一副哀怨的面容。
“媽,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從進門開始,景云崢就發現,他幾乎任何沒有存在感,爹不親,娘不愛,有了妹妹忘了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