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談閑聊中,林峰得知少女芳名樊小環,而老人的名字則大氣非常,姓樊名頂天!
“說實話,樊老,您這名字,倒是符合墨家巨子的江湖地位。”
樊頂天豈能聽不出林峰言語中地調侃,懶得搭理他,小環則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聽爺爺說,太爺爺一開始給他起的名字是‘刑天’,后來爺爺年幼時經常意外受傷,覺得這個名字可能犯忌諱,才改名‘頂天’的。”
林峰肅然起敬:“老爺子,你們樊家的長輩,真乃狠人也!”
......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武周城外,林峰與祖孫二人道別。
一路的相安無事,讓原本各懷心思的二人,都有些覺得自己小人之心,此刻分別在即,敞開心扉后,反而有些不舍。
“墨家向來以機關術數聞名于世,沒想到巨子此行竟為人修葺府邸,實在是降尊屈才了,他日若有機緣再見,我定當為墨家恢復往日榮光盡綿薄之力。”
林峰抱拳,給出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第一個鄭重的承諾。
一為祖孫二人的半個活命之恩,二為前世今生,他對墨家精神的推崇之情。
樊頂天也正色回禮:“我也沒想到,林小友竟有功名在身,小環竟誤認為是乞丐,實在唐突了。”
小環則是撇了撇嘴,“這能怪我嗎?是聽說過窮秀才的說法,可窮成這樣的,我倒是頭回見。”
樊頂天瞪了眼自己的寶貝孫女,佯裝訓斥道:“休要胡言,林小友胸中有萬般溝壑,腹中藏乾坤妙法,他日一朝得遇伯樂,定可高居廟堂,治國安邦。”
花花轎子人抬人,林峰也不臉紅,又與樊頂天互相吹捧了許久后,方才三步一回頭的依依惜別。
他之所以沒有選擇與那祖孫二人一同進入武周城,尚未摸清樊頂天的深淺還在其次,主要是因為自己“身無分文”,而他們又非富裕之人,實在不好再跟著蹭吃蹭喝。
夕陽西下,山外青山,林峰又獨自踏上了東行之路。
......
武周城內,祖孫二人正在四處打聽雇主王員外的府邸。
小環沒好氣地小聲嘀咕:“切,就是給有錢人家修個廁所,賺倆饅頭錢,還吹成修葺府邸,重擺風水,真不害臊。”
“嗨,你這小丫頭,有這么說爺爺的嗎?”
樊頂天習慣性地與孫女斗嘴,“倒是你,平時也沒見你這么熱心腸啊,怎么這次獻殷勤地主動邀人同行,咋了?少女懷春啊?”
沒想到,小環竟一反常態地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小臉一紅,支支吾吾起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一個邋里邋遢的乞丐,莫名的產生好感。
但樊頂天卻沒法淡定了,心想:“壞了,不會讓我這烏鴉嘴說中了吧?小丫頭從小就有望氣的本事,只不過她自己都沒法控制,也說不清道不明,莫非那個傻小子,真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但我的相術,就算有錯,也不應該錯的這么離譜啊,能把活人看成死人?”
樊頂天自我懷疑時,突然靈光一閃,“不對,他右臉臉頰顴骨和下頜處都有新增的劃傷,傷口還不淺,定會留疤,這面相,不就改了嗎?”
帶著心中疑惑,樊頂天不顧小環的反對,讓她稍等,自己則拐進一條僻靜的巷子,從褡褳里摸出一套卜筮工具,要再仔細算一下林峰的命格。
沒想到,片刻之后,樊頂天雙目圓睜,一口老血噴吐而出,血液竟是烏黑之色。
嚇得他趕忙將卜筮工具盡數毀去,又朝天三拜九叩,才抹去嘴角污血,心有余悸地扶著墻,蹣跚著朝巷子外走去。
天命之人,卜之者死!
......
兩個月后,林峰躺在一處小山坡上,嘴里叼著根狗尾草,很沒有形象地搓著腳,喃喃自語:
“還是系統牛逼,給的獎勵都是及時雨,一個破咒,到手還沒捂熱,就干掉了第一殺手,一個破碗,更是直接解決了眼下溫飽。哪天你要是給我變出個河圖洛書啥的,我是不是還得滿天下治水去啊?”
其實,林峰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乞丐還是個很不錯的職業,僅僅憑一口破碗,他不光饑一頓飽一頓地堅持了五六十天,還在路上結實了幾個丐幫的朋友。
一番相處下來,他因為鬼點子多,甚至被推舉成了南城行乞小組的副組長,統領半組乞丐,被連系統里的“民眾支持點數”,都漲了九點!
要不是南城的分舵舵主準備開發新賽道,搞什么“凈衣乞丐攻略富婆”計劃,他估計已經可以將“文明盲盒系統”的文明層次升上一級,告別現在這個坑爹的“石器初啟”了。
“這里離云隱軍的駐地——云岡,應該只剩半日的腳程了,林弘毅投軍就是去的這里,想來在云岡城的酒樓、青樓里蹲守個軍爺,金錢開道之下,托到個能讓林弘毅安穩點的關系,想來問題不大。”
林峰在心底盤算,“當前擺在面前的還剩兩個困難,一是要怎么討價還價,免得讓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軍爺當成冤大頭,花錢不要緊,但得有個動靜不是?更不能讓人黑吃黑了。”
“二嘛,哥們兒現在這副德性,估計連云岡城都進不去,得找個地方白嫖身衣服,然后洗個澡!”
......
云岡城外,張李村。
林峰特地找了個村里人都下地務農的白天,潛入進村。
丟了塊啃剩下的肉骨頭,堵住村口黃狗的嘴后,林峰順利翻進了村頭第一家農舍的土墻。
對于順人家衣服這事,林峰還真沒什么心理負擔,在他看來,自己一不搶財、二不劫色,“借”身衣服而已,無傷大雅。
再說,讀書人的事情,能叫“偷”嗎?最多算是個“緊急避險”!
但當他進到院里后,整個人就傻了——墻根下竟然還蹲著兩個人,也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同行?”林峰心中一驚,盤算著這種情況怎么處理。
畢竟他雖然當了兩個月乞丐,也干過些偷雞摸狗的事,但“盜門”的規矩,卻知之甚少,對于這種“共襄盛舉”的情況,是講究先來后到呢?還是各憑本事呢?
這時,墻根下的三人還在大眼瞪小眼時,頭頂一暗,竟然又下來個人。
而且新來的竟和前面兩人打了個招呼,看向林峰時,則頗為驚訝,“嗯?怎么沒見過你?”
“壞了,這幫人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