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唐糖的微信是在我上飛機前。
那是我們分手后斷聯的第十四天,她給我發了一個問號,然后問:你把頭像換掉了。
一個簡短的陳述句,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到她看著手機皺著眉一臉不滿的樣子。
我想了想,按滅手機沒有回。
然后我登上了去西班牙的飛機。
我在西班牙的紅酒河渡過了很愉快的一個月。
我關掉手機,將社交和雜事統統拋卻腦后,專心構思我的創作。
我還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人,叫趙曦,初遇的時候我正挽著褲腿下河撈淤泥,這是我作畫的原料。
她猛地從我背后將我攬腰抱起,我以為遇見襲擊的歹徒,雖然有一瞬間的慌張但我很果斷的將手里滿滿的淤泥往后糊到她臉上。
她滿臉都是紅色的泥巴,眼睛睜不開來,但手還是穩穩的抱住我,張開嘴用英文說:「It will all be over soon,you have a long lifetime。」
她在勸我別***,她以為我在河里是想不開想***,我放棄掙扎,繃緊的神經松弛下來,我有些好笑,拍拍她箍在我腰間的手,告訴她我只是在收集泥巴。
就這樣不打不相識。
因為她臉上被我摔了太多泥巴看不見路,我牽引她到最近干凈的水源清洗臉,她清洗干凈后的臉很明媚,竟然也是華人。
異鄉遇同客總是令人驚喜的,等一切收拾妥當,我有些愧疚的朝她道歉。
她倒蠻灑脫的,并沒有生氣,笑起來很灑脫爽朗,非常的陽光的女生,她朝我豎起大拇指,稱贊我的防范意識和反應能力不錯。
據她說她是從去西班牙南部海灘度假,在經過烏維爾瓦省行經 A-461 的公路上看見我在河里,以為我想自盡,抱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念頭沖過來抱住我,結果差點失明。
她聽完我的創作理念后很感興趣,她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最后她臨時更改行程,想圍觀看看用紅酒河的河水和淤泥調和出來的顏料究竟能不能還原出當地的美貌。
我落落大方的接受她的請求,她是個非常得體有分寸感的人,在社交上維持著很好的距離,并不會讓人覺得被冒犯,所以相處的非常舒服。
例如她從不會在我專心創作的時候來打擾我,有時候我晝夜顛倒廢寢忘食她會讓服務員將食物端到我的房門外,輕輕敲三下門,并不做過多的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