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醫生換班的時候,林梔念讓江宇沉回家。
可他依舊還是那副委屈的表情,非說自己一個人在家待著會胡思亂想:
“梔念姐,你再陪我一天好不好?”
林梔念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頭。
假如靈魂有感知疼痛的能力,
我的心此刻定已散落滿地,碎得無法拾起。
林梔念讓江宇沉在我們的新家過夜,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未曾對江宇沉有絲毫逾矩,她拿著睡衣抱著被子去了次臥,將主臥那張床留給了江宇沉。
那原本是屬于我的床。
我和林梔念走過了六年,這段感情終于在江宇沉面前潰不成軍。
我不知道該恨誰。
是恨自己看錯了林梔念,還是恨林梔念移情別戀。
即便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也是個醫生,是一個和死神搶生命的醫生。
可當我瀕臨死亡的時候,需要醫生救命的時候,她卻不肯對我施以援手。
躺在床上的林梔念,看著沒有得到回復的聊天界面發呆。
備注我的名字,冰冷而又簡單的三個字:
「季卿與」
抹茶懨懨地趴在地上,面前是堆成山的貓糧,可它一口沒動。
林梔念在手機屏幕上反復輸入,又一一刪除,
最終,那些字句只停留在了他的心里,未曾傳遞給我。
不論是道歉還是悔意,此刻都已顯得蒼白無力。
因為我知道,一切都已改變,
我回不去,我和她也回不去。
林梔念猛然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布滿冷汗,睡衣緊緊貼在身上。
她急不可耐地沖進主臥,驚擾了正在熟睡的江宇沉。
江宇沉見到林梔念,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迅速從床上坐起,帶著笑意說:“梔念姐,你終于來陪我了,我等了好久呢!”
但林梔念仿佛沒聽見,她機械地在房間里搜尋,最終停在了我的書桌前,翻出了抽屜最深處藏著的戒指盒。
里面空空如也。
她像是不死心,繼續在我書桌的抽屜里翻找著,所有的東西都被她扔在地上。
江宇沉見狀,急得皺起了眉頭,起身緊緊抱住林梔念:“梔念,你怎么了?別嚇我啊!”
林梔念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滿屋的混亂,有些無措地說:“沒事,卿與,我只是做了個噩夢。夢見你……”
話說到一半,兩人都沉默了。
林梔念輕輕推開江宇沉,柔聲說:“對不起,吵醒你了,快睡吧。我回次臥了。”
說完,她匆匆離開,留下江宇沉一臉茫然。
回到次臥,林梔念整個人仰躺在床上,煩躁地抓著頭。
她拿起手機,給我發了幾條長長的信息,表達著歉意和愿意改變的決心。
「卿與,我知道我錯了,我會和江宇沉劃清界限的。」
「你是回爸媽那兒了嗎?要不要我請個假過去陪你?」
「你是不是想換個環境,那我們出去租房子住吧,我陪你。」
我不禁冷笑。
她明明知道帶江宇沉回家是錯的,卻還是做了。
此時,林梔念的***突兀地響起,她以為是我,接起電話就急切地問:“卿與,你愿意原諒我了嗎?”
可傳來的卻是我媽的聲音,詢問我是否安好。
林梔念這才意識到,我并未回老家,而且從昨天下午開始就聯系不上了。
她手中的車鑰匙掉落在地,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和恐慌。
“媽,卿與沒有回去看您和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