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身后帶起陣風,有人沖過來將程綰拉住。
程綰定住腳步,回過頭才看到王媽驚魂未定的臉,眸色很快平靜下來。
“您這是干什么?”
王媽心疼又著急的看著程綰,“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這要是掉下去,你的身體要怎么辦?到時候先生那邊一定又會很擔心......”
他擔心什么?
他現在不用再惺惺作態的在自己面前演戲,不知道有多自在。
王媽扶著程綰在床上坐下,又把自己帶來的保溫盒打開,里面傳出香味來。
“先生交代的匆忙,家里只有雞湯。”
程綰不想喝,但想到薄斯言那些警告,還是捏著鼻子喝了口。
只一口,她就想吐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里,王媽一直在醫院照顧她,而薄斯言除第一天外,就再沒出現在她面前。
她每日心事重重的坐在窗戶邊,整個人迅速的消瘦下來。
這天,程綰如往常一樣坐在椅子上,聽到身后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不餓,不用過來給我送吃的。”
下一秒,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程小姐。”
程綰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人的身份,之前在薄斯言的電話里聽到過。
她轉過頭,看到少女在門口站著。
她穿著身藍白色的短裙黑直長發垂落在耳后,臉上掛著單純無害的笑,唯獨一雙眼里將算計昭顯的清清楚楚,帶著十足的野心。
程綰皺眉,“你是誰?”
“應裊裊。”
應裊裊走到程綰面前,朝著她伸出自己的手,笑著出聲,“我跟斯言哥哥從小一起長大,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沒過來,沒想到現在倒是能見上面。”
應裊裊,程綰臉色一白。
她確實是聽過這個名字,是薄斯言的青梅竹馬。
大學時薄斯言的追求者不少,但拒絕的理由完全一致,都是說他在老家有未婚妻,還是他的心上人。
只是那時候她以為是假的,卻沒想到真有這個人。
“你來干什么?”
程綰沒了好語氣,“薄斯言可不在這里。”
“斯言哥哥最近有點忙,所以我才替他過來看看你,程小姐別介意。”
應裊裊伸出去的手沒得到回應,也不尷尬,收回來后冷靜的應對,“之前我聽斯言哥哥說起過你們之間的事情,也很謝謝程小姐這幾年對斯言哥哥的關照。”
程綰冷笑,“你以什么身份在這里感謝我?小三嗎?”
跟應裊裊溫柔的態度截然相反,程綰幾乎算是惡劣至極,帶著十足的厭惡,“是不是等我生下這個孩子,你還要過來給我伺候月子?”
應裊裊眸色微冷,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她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眉眼間染上幾分得意,“伺候月子當然是應該的,畢竟我幼時溺過水,所以失去了生育能力,幸好斯言哥哥不嫌棄,還說你肚子里這個孩子,以后就是我跟他的孩子。”
“你放心,斯言哥哥的孩子,我一定會當做我親生的一樣疼愛的。”
說到這里,應裊裊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滿懷惡意,用著只有她們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當然那時候,估計你也看不到我們一家和歡的樣子。”
程綰的神情驟然冷下。
她抬手拽著應裊裊的頭發,毫不猶豫的給了人一巴掌,又將手給松開。
“我的孩子,還輪不到你來養。”
應裊裊捂著臉,眼神怨恨的盯著程綰,隨即像是聽到什么動靜,又抬手狠狠地給自己臉上來了一巴掌。
程綰看得莫名其妙,正打算喊人來時,病房門口傳來冷冽的男聲。
“你們在干什么?”
男人徑直走向應裊裊的位置,將人從地上扶起,問她有沒有事,神情間的擔憂跟急切是程綰從沒見過的。
從進來到現在,他都沒看自己一眼。
應裊裊眼眶蓄著淚水,捂著臉不讓薄斯言看,直到被強行拉開。
白皙的小臉上有著深腫的指印,上面的紅痕甚至隱隱有些發紫,足以證明用了多大的力道。
“程綰!”
薄斯言臉色驟變,目光陰冷的刺向不遠處的人,“裊裊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至于對她下這么重的手嗎?”
程綰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短短一會的功夫,她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猜了個明白。
應裊裊早就知道薄斯言會過來,甚至算好他過來的時間,在這里給自己設了個局。
她還真是煞費苦心。
不過看薄斯言著暴怒的樣子,他顯然是更相信應裊裊的話,就算自己現在跟他解釋,估計他也只會覺得是自己在狡辯。
忍著心頭的那股酸澀,程綰繃直脊背,強裝鎮定的開口,“與其在這里質問我,不如你先告訴我,她是誰,跟你是什么關系。”
她看向薄斯言,映入眼簾的是應裊裊縮在薄斯言的懷里,眼眶泛紅,看著實在是可憐。
可惜,都是裝出來的。
薄斯言也是個瞎子!
“我為什么打她,是因為她恬不知恥的上趕著給我孩子做后媽。”
程綰語氣發狠,“我可以不管你婚內出軌,也麻煩你吃干凈后把嘴給抹干凈,下次她要是再到我面前惡心人,我就不止打這一巴掌。”
應裊裊哽咽聲響起,更加摟緊了薄斯言,像是被程綰嚇到。
薄斯言安撫的拍著她的背,而后掀眸看向程綰,嗓音沉冷,“程念最近鬧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什么流言,今天不吃藥說要見你。”
“念念在哪里?”
程綰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往前走兩步,想要拽住薄斯言的衣角,卻被后者給避開。
男人一字一頓的開口,“等你意識到自己的錯,我可以考慮讓見,但不是現在。至于程念的藥,就算一兩天不吃,她也死不了。”
程綰目光直直的盯著薄斯言,心像是被人攥成一團。
怎么可能會死不了!
程念的藥,斷一天就多一天的風險。
他是故意的,就因為自己對應裊裊動了手,所以才要給自己教訓。
薄斯言不管程綰在想什么,他攬著應裊裊的肩膀將人往外帶,病房門合上的剎那,里面傳來程綰歇斯底里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