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墻頭的全家福上,只剩我一個人還活著了。
我抹了把眼淚,目光又落在那一件件未織完的毛衣上。
媽媽織東西的技術很厲害。
在爸爸還沒有進入沈家當司機前,她便靠著這技術供我上學,把我拉扯大。
鄰居們都夸媽媽手藝好,紛紛向她賜教。
媽媽也從不吝嗇給沈亭舟送自己親手織的毛衣,帽子,手套。
可沈亭舟卻說,這些東西用在身上太掉價了。
沈亭舟把媽媽織了一個夏天的東西都送給了侄子家的狗。
他說:
「在沈家,這種檔次的東西只配給狗用。」
媽媽不知道沈亭舟嫌棄,病入膏肓時還在不停地織。
「趁我現在還有精神,我把今年的,明年的,還有大后年的都準備好……」
她怕自己活不過今年,可心里依舊念著我和沈亭舟。
但沈亭舟一次也沒有用過。
太幼稚,太沒品味,太掉檔次。
他總有很多借口推脫。
可程思思送給他的那條粉色橡皮筋,他發了十幾條朋友圈炫耀,還一直戴在手上,從未摘下。
這就是區別吧。
他喜歡程思思,所以她送什么都值得被寶貝。
他討厭我,所以連帶著討厭所有和我有關的東西。
我把毛衣套在身上,緬懷著屬于媽媽的味道。
這時,房門卻被人猛地踹開。
沈亭舟黑沉著一張臉質問我:
「姜蕓,你為什么要辱罵思思?」
「你知不知道她因為你的話難過得睡不著,又犯頭痛了!」
「你把我從她身邊奪走了十年,還不夠嗎!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害她!」
在我還沒出現之前,沈亭舟和程思思確實是青梅竹馬。
但因程思思的出國,兩人分開了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