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輛房車開始,許家茵陸續接了廣告。
開始是貓糧狗糧,讓小家伙們自己賺口糧。后來是一些生活用品,再后來是食品。
等我發現她在瘋狂斂財時,她已經時日無多了。
她硬撐著,把合同一個一個交到我的手上。
「小玲,你終究要回去的。謝謝你送我最后一程。這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了,有了這些,就是你余生的保障。女人要挺直腰板活下去,必須有經濟基礎。」
我把她送進醫院,二十天后,她永遠的離開了我。
我把房車停在服務區,直播也沒有開。
我的心空了,沒有許家茵,前面的路也沒了,我不知何去何從。
當初是許家茵查出了絕癥。她給老公打電話,沒想到他連夜轉移財產,跑路了。
他留下一句話,「我是怕人財兩空。」
他就沒想過,那財,有一半是許家茵的救命錢。
也許是受了刺激,我不知道腦子怎么就抽了,突然想試一下,如果我也出現同樣的事,老公什么反應。
更讓我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他為了三十萬,讓我放棄治療。
老公和我母親的絕情,斬斷了我跟塵世的最后一點念想兒。
所以說人性是真的不能去試,既然回不去了,我就選擇出走。
陪許家茵走上最后一段路程,既是送她,也是讓自己逃出樊籠。
但現在,我的動力沒有了。
三天后,呂總趕過來。
他說開了三天車才找到我,他風塵仆仆,頭發亂了,滿面于思,眼睛布滿血絲。
我不給他開門,他就說要報警,在他按下號碼時,我妥協了。
自媒體發達的時代,我不想上熱搜。
他進門就皺緊眉頭,沒有理我。
他先清理了貓砂,又給貓狗換了干凈的飲水,裝滿自動喂食器。
他還打開所有的窗子,讓清新的空氣進來。忙完這些,他才去廚房煮面。
我坐在駕駛艙的椅子上,一動不動,眼淚卻不爭氣的流出來。
他把面端來,坐在我身邊,也不勸我吃,就是不停遞紙巾。
從中午到晚上,太陽落下,月亮升起,世界又安靜了。
「你還要哭多久?紙巾不夠了,如果需要,我去買。」他遲疑著說道。
我沒理他,拿過那碗坨到一起的面餅,大口吃下去。
他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