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偷偷闖進了我爹的書房,發現一個小男孩踩著我爹的寶座磨了墨條在我爹剛畫完的畫作上亂涂亂抹。
我很是生氣,便拽著他的手要去見我爹。
結果在他掙扎之際不小心打翻了燭臺,好巧不巧一墨臺翻了下來,砸到小男孩腦袋上給他砸暈了,我倆差點葬身火海,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像條死狗似的小男孩拖了出來。
結果迎面而來的是我娘擔心的眼神,還有差點嚇暈過去的我爹。
從不生氣的我爹那天著急地抱著小男孩就走了,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從來都是我爹掌上明珠的我委屈地嗷嗷大哭,拽著我娘的袖子問那個男孩是不是我爹的私生子,后腦勺卻被我娘打了一巴掌。
那墨水沾了我一臉,我一哭整張臉更是像黑炭一樣,照鏡子的時候大聲嚷嚷自己毀容了。
之后方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右邊的臉黑了一大塊,一傳十,十傳百,就直接說我毀容了。
再之后,全京城都知道了方丞相的獨女毀容了。
可是……我臉上沾的明明是墨水啊……
我一邊洗臉,一邊哭,這墨咋這么難洗啊?臉都洗紅了,還沒洗掉呢!
我爹上來就要給我打個屁股開花,幸虧被我娘攔住了,然后他一臉心疼地看著燒成灰的書房還有我臉上的墨水,那可是他花了幾萬兩白銀買回來的墨條啊,就這樣被我給嚯嚯了。
我娘更是受不了我的哭號,直接吩咐丫鬟不用洗了,索性出門戴著面紗好了,這墨最多留幾個月就沒了。
第二天我沒心沒肺地戴著面紗出門買珠釵,被大家看到,更是坐實了我毀容的事實。
我想解釋卻有心無力,就連平常老和我不對付的郡主都一臉同情地看著我,連珠釵都不和我搶著買了。
不是我裝,都怪老頭子的墨質量太好,這面紗我整整戴了一個月之久。
在這之后我又捅馬蜂窩被蜇了臉,又吃了杏仁過敏起了一臉疙瘩,又出去和小伙伴玩捉迷藏把門牙磕掉了……
我娘都懷疑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哪也不傷就傷臉,于是這面紗就一直戴在我臉上了,我爹也唉聲嘆氣地和我說女兒家家的,臉面最重要,我怎么就這么不爭氣,跟個假小子似的。
只是我再也沒見過那個小男孩,這事就被我拋在腦后了。
直到我十五歲那年,新上任的皇帝吃飽了撐的,我懷疑他是太閑了,竟然下旨給我定了親,俗話說自古文武不聯姻,更何況我爹是丞相,但是也不知道皇帝腦子是抽了還是怎么著,竟然把我指婚給了大將軍。
他是真不怕造反啊,還是說太相信我爹和大將軍了啊。
皇帝的旨意誰也不能違反,聽說大將軍三番兩次進宮請求皇帝收回圣旨,也不好使。
我是認命了,我嫁誰不是嫁啊。
后來我就到處找人打聽,我對另一半沒什么要求,可別是個四十多歲的老頭就行。
結果聽說這個大將軍叫凌志,他十三歲就隨父出征,今年十七歲,更是在戰場上屢出奇招,打了很多勝仗,繼承了他父親的神勇,被皇帝封為鎮國大將軍。
還好還好,不是老頭,但我打聽到一個小道消息,他是個嚴重的顏控。
為了生活過得去,我打算讓大將軍見識一下我的“真面目”。
我得到了一個機會,據說大將軍會在三天后參加皇帝舉辦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