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棠是何氏集團的掌上名珠,她出生在羅馬,父輩都是政商屆的大佬,朋友都是二代和明星,而陳墨只是一個貧困縣城考出來的做題家,他們就像兩個不同軌道的行星,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根本不會有交集。
大三的暑假,陳墨留在京市做兼職,那年夏天,氣溫奇高,他負責給周圍的別墅區送水。
何以棠搬來的第一天就叫了兩箱進口礦泉水。
那天她穿著真絲睡衣,坐在別墅門口的吧臺上喝紅酒。交疊的長腿和清甜的香水味讓陳墨心跳越來越快。
他將水放在地上,局促地站在門口,何以棠抬眸掃了他一眼,“怎么還不走?”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隱藏起泛紅的耳尖:“姐姐,你一個人住,要小心陌生人,不要穿得太清涼。”
何以棠聽了,饒有興致地走近他,用細長的手指輕抬起他的下巴,“你說的陌生人,是你嗎?”
陳墨被她身上好聞的香水味熏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又聽見她輕笑,“這么愛多管閑事,我倒真有一個忙需要你幫。娶我,你敢不敢?”
陳墨覺得他可能是幻聽了,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何以棠好像志怪小說里,吸人精氣的女妖精,理智告訴他,答應她他可能會沒命。
可最后,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說了個“好。”
陳墨就這樣和一個只見了一面的漂亮又危險的女人領了證,沒有婚禮、沒有誓言、沒有祝福。
他有時候想,他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條命,倘若她看中了給她就是,他不怕死。
可是共同生活五年,他才發現,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天生活在不被愛的絕望里。
這五年來,他一直努力走進她的心里,可是卻始終被她拒之門外。
他以為是因為他太窮,配不上她,就一直努力地在事業上幫助她,在家庭里照顧她,可她還是對他冷若冰霜。
后來他才發現,她的心里早就住著另一個人。
祁慕凡,她的初戀。
青春中的少年少女感情最是熾熱,他們甚至還沒有在一起,就被何以棠的父母拆散了。祁慕凡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在知道何以棠的父母強行送她出國的時候,在追她的路上出車禍去世了。
陳墨的對手,是一個深愛著卻沒機會在一起且已經離開人世的白月光。
他知道他永遠也贏不了了。
贏不了何以棠18歲的少年心動和義無反顧。
可是沒關系啊,每天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安慰她,保護她,分享她的喜悅和悲傷的是他。
精誠所至、水滴石穿。
她會慢慢習慣有他的生活,慢慢愛上他。
利用他反抗家族又怎樣,對他忽冷忽熱又怎樣。
能夠和她一起度過余生,何嘗不是一種圓滿呢。
可是,當長得像祁慕凡的安柏出現后,陳墨才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可笑。
他不僅贏不了何以棠的白月光,他連白月光的替身都贏不了。
他再也不能阿Q式地欺騙自己,他只是輸在出場順序上。安柏這個后來者讓他明白,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被愛過啊。
蛋糕上的蠟燭燒完了,房間里又陷入了黑暗。
該結束了,無論是他這充滿苦澀的26歲,還是這自欺欺人的婚姻。
當年結婚是她提的,這次離婚就讓他來提吧。
就是不知道享受了五年女王般待遇的何以棠,在知道他要離婚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