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車?yán)锏臅r候，司機(jī)不見蹤影。
商灼坐在副駕，程紫坐在后座。
氣氛一如既往地尷尬。
我看著程紫微腫的嘴唇嘲諷地笑笑。
原來以前這種時候，他們面紅耳赤是因為背著我接吻被刺激紅的啊……
我還天真地以為他們是在吵架。
我坐到后座，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司機(jī)呢？」
商灼回我：「上廁所去了，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商灼扭過頭，把我的保溫杯遞了過來。
冰糖雪梨的味道飄進(jìn)鼻腔。
「很累嗎？」
他溫柔地問。
接著他盯著程紫，語氣命令道：「程紫你來前面坐。」
「別啊。」
我掀開眼皮，一把拉住程紫的手，轉(zhuǎn)過臉笑盈盈地看她。
「我還有好多悄悄話要跟小橙子說呢。」
商灼不滿地皺眉：「有什么悄悄話是我不能聽的？」
我笑容漸濃。
「當(dāng)然是你的壞話啊，你要聽了，一準(zhǔn)兒把小橙子丟下車。」
商灼哼了一聲。
「小丈母娘，我不管你再怎么反對這門婚事，我和林盞如今也修成正果了。你往后，可積點(diǎn)口德。」
程紫像是猜到了什么，沒再像以前那樣戧回去。
面色一僵，有些心虛地看我。
我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道：
「我昨晚，去了瀾庭。」
程紫抖了下，握住我的手像觸電一樣撒開。
我猜她昨晚在商灼那兒，套話知道我已經(jīng)測試過商灼。
但她不敢動作太大。
所以她只知道我測試過商灼，不知道我測試出了哪些東西。
于是今天一整天都在套我的話。
我笑出聲音，忍住心臟的刺痛，惡劣地開口：
「我全都看到了，你們的茍合、背叛。
「我親親的小橙子，我的好閨密。你對我真是好得很哪！」
程紫攥緊了裙角，轉(zhuǎn)過臉，又被我強(qiáng)行掰過來。
她朝前面的商灼使眼色。
但商灼沒看見。
窗外有長輩跟他打招呼，他打開車門下去了。
程紫想跟著下車，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跑什么？」
我寒聲道：「事情難道不是按照你算計的在發(fā)展嗎？
「我在婚前知道你們倆同時背叛，然后我分手，你接盤。
「你自曝都不怕，我親眼看見又有什么可恐懼的呢？結(jié)果不都一樣嗎？」
程紫沒再掙扎，轉(zhuǎn)過臉，咬著嘴唇看我。
我平復(fù)了下心情，冷靜道：
「你都知道我已經(jīng)測試過商灼，今天還敢來彩排，不就是想試探我什么態(tài)度嗎？
「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什么態(tài)度！
「我不會繼續(xù)按照你的計劃走，我會和商灼結(jié)婚、領(lǐng)證。」
我看著程紫臉上的錯愕，諷刺地笑笑。
「你不相信浪子回頭那套，同樣，我也不信。
「富家子弟，哪一個不是家里一個外面一堆？
「你覺得，我沒有這點(diǎn)思想覺悟會嫁給商灼嗎？
「反倒是你，你對商灼動心了吧？
「可是，他真的有把你放在心上嗎？哪怕是以小三的身份，而不是一個……玩物？
「你該不會傻到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吧？
「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挑破昨晚的事，商灼會立刻把你丟出去，然后跪在我的腳邊求我原諒？因為覺得對不起我，他會更加珍惜我?guī)啄辍?/p>
「那你猜猜，他又會怎樣對你？」
程紫眼眶盈滿熱淚。
我心臟一抽，深吸了一口氣。
還是忍不住哽咽道：「你就為了他這樣的人，搭上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背叛我？」
程紫垂下腦袋抱住，用手捂住耳朵。
我轉(zhuǎn)過臉，也沒控制眼淚。
疼啊。
真的太疼了。
扎根在心臟里，盤根錯節(jié)長了幾十年的東西被生生剔除。
一撕扯就帶出血肉，痛得我快要窒息。
「怎么哭了？」
商灼坐進(jìn)副駕，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轉(zhuǎn)過臉時，他的眉心猛地就蹙了起來。
「程紫，你跟林盞說了什么？怎么把她惹哭了？」
他下車，擠進(jìn)后座，沉聲道：
「程紫，你去坐伴娘團(tuán)那輛車。」
程紫臉色一白，抖著唇，難以置信地看商灼。
「聽不懂我的話嗎？」
商灼厲聲下了逐客令。
程紫抹掉眼淚摔門而去。
商灼把我抱進(jìn)懷里，語氣柔軟地問：
「寶貝，告訴我，你們剛剛到底聊了什么？」
窗外，程紫明顯身形一頓。
我顫聲道：「你誤會她了，我們就聊了些催人淚下的閨密情話。」
商灼不悅地皺眉。
「她有病啊？這種時候跟你說這些，影響到你的狀態(tài)了怎么辦？你明天還要上妝，眼睛哭腫了怎么辦……」
他說得很大聲。
聲音透過車窗飄了出去。
鈍刀一樣，抵著程紫的后背催她加快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