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耗盡最后一絲仙力，祁川才收手。
他離開的時候，三生石上，原本和“槿玨”兩個字并列的“祁川”二字變得模糊不清。
是夜。
槿玨來到西殿，就看到祁川孤零零地坐在空曠的床上。
她的心莫名一悸，不過還是說道。
“本尊已向花界遞了婚書，本尊打算嫁給御風。”
祁川空洞的眼睛這才看向她。
女人一如既往的清冷尊貴，可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槿玨了。
見祁川沒有回答，槿玨忍不住又道：“御風是本尊的救命恩人，他不能沒有名分，所以往后他是本尊的夫君，而你，只是本尊的一個男寵。”
祁川死寂的雙眸依舊不起一絲波瀾。
“你開心就好。”
祁川低頭，看著自己已經(jīng)趨近透明的雙手。
今日一過，就只剩下一天，他這具身體就會徹底死去。
他怎么還會在乎是男寵，還是她的丈夫呢？
槿玨修長的手落在祁川的臉上，逼著他直視自己。
“像你這副要死不活，干瘦丑陋的一張臉，當初天族公主到底看中你哪兒？”
在她嘲諷的目光中，祁川說不出一句話。
槿玨只覺無趣，將他甩開后，又讓人叫來了御風。
兩個人在西殿旁的宮中嬉笑玩樂，他們的對話，所做的事都清清楚楚的傳入祁川的耳中。
“阿玨，我們很快便要成婚了，我想要像人界一樣十里紅妝。”
“我還要請四海八荒的仙魔都參加你我的婚事，要你對外宣布，你從未喜歡過我兄長，好嗎？”
“好。”
……
這一夜，祁川徹夜未眠，他想起了一千年前。
槿玨還是那個清冷高貴的上神，而自己只是一個人神不倫產(chǎn)下的孽種。
那時候，自己經(jīng)常被花界的人欺負，是槿玨一次次救下了他，兩個人在一起后。
槿玨外出除妖之時，還把胸口的唯一一片護心鱗中給了自己。
當時她說：“阿川，你把我的護心鱗帶好，往后你若是遇到了危險，我就會知曉，立馬趕往你的身邊。”
祁川從懷里拿出那片護心鱗，原本布滿金色光芒的鱗片現(xiàn)在灰蒙蒙的，是因為槿玨收回了上面關于她所有的神力。
這片護心鱗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死物，可是祁川卻一直舍不得丟。
天明后，魔族的侍女開始裝扮整個赤霄殿。
祁川就聽到他們議論。
“不是說尊上最愛的人是凌霄仙君祁川嗎？怎么現(xiàn)在要嫁給他的弟弟御風了？”
“你懂什么，祁川仙君就是殘花敗柳，再愛能有多愛？尊上怎么會喜歡被別人碰過的男人。”
“再說了，你們沒有看到現(xiàn)在祁川仙君那副憔悴的樣子嗎？就連人界的普通男子都不如，若我是尊上，也不會再喜歡他。”
是啊。
再愛能有多愛？
人間百年尚且有人違背初心，何況神仙上萬年的生命？
這時，一道傳音過來，是花神。
“祁川，三日后，便是花神的即位儀式，你還不速回花界？”
花神本以為祁川說不再看自己是在置氣，可沒想到一連幾日，他都沒有回花界，連寸心蓮也忘了帶給自己。
祁川沒有回答花神的傳音，而是默默地掐斷了兩個人的聯(lián)系。
他明白花神不是想讓自己繼任，而是想讓自己幫弟弟受天雷。
可明天日落，奈何橋出現(xiàn)之時，他就會永遠離開，繼任花神的天雷只能弟弟自己去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