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晚就背著烏龜包包,跟飼養員來到了海洋館。
因為生病的關系,人魚柯奈單獨住在一個大的玻璃景觀池里。
盡管我的工作就是到這里逆來順受,任柯奈發泄。
飼養員姐姐還是多叮囑了我幾句:
「柯奈脾氣不好,可能下手會很重。
「要是超出了你的忍耐范圍,你就到門口按這個緊急呼叫按鈕,我們會第一時間來救你。」
然后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半夜的海洋館分外靜謐,只能聽到打氧機吐泡泡的咕嚕聲。
聽說深海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嚼吧著嘴,慢悠悠地走到水池邊。
柯奈就趴在另一頭的池沿上,臉默默地埋在臂彎里。
深棕色的短碎發微微濕潤,籠罩著一層好看的水光。
魚尾浸在池水中微微擺動,鱗片折射著幻彩微芒。
魚尾上是線條完美的八塊腹肌和胸肌,水珠順著線條滑落,從人魚線蔓延而下。
不愧是海洋館最俊的人魚。
連我都看呆了一下子。
我又往前走了幾步。
見他好像沒有要理我的意思,我來到他跟前坐下。
打開烏龜包包,取出一片生菜葉,拍拍他光潔修長的手臂。
「吃生菜葉嗎?」
不理我。
我嚼吧掉生菜葉,又拿出一塊玉米。
「吃水果玉米嗎?」
還是不理我。
我嚼吧掉玉米,想了想,伸出嘴筒子拱他的手。
「要摸摸我嗎?」
沒記錯的話,那些來動物園旅游的撫慰犬都是這么工作的。
于是我原地躺倒在他面前,朝他露出肚皮。
「我的肚皮手感很好,摸過的游客都說很治愈,你試試。」
我打算用我的毛茸茸治愈他受傷的心。
功夫不負有心「豚」。
柯奈終于動了動,緩緩抬起頭。
眼眶一片哭過的紅痕,湛藍色的雙瞳卻漫著極冰般的寒意。
他薄唇翕動:
「滾。」
下一秒。
我被他拎起后頸皮。
扔進了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