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奈似乎對我很排斥。
此后的每晚過來,他都會迅速和我拉開直徑一整個水池的距離。
「不準再勾引我!
「否則我就一頭撞死在玻璃上!」
也行。
不理我總好過自殘。
在臺階上搭了一個簡易小草窩后。
我每晚吃東西,睡覺,吃東西,睡覺。
根據我邊吃飯邊觀察。
柯奈每晚都會自己在角落里對著一個海螺罵罵咧咧,然后生悶氣。
生著生著小珍珠就掉下來了。
我就趕緊游過去撿。
聽說這種一生氣激動就掉眼淚的,叫作淚失禁體質。
這種體質出現在一條人魚身上,真不錯。
一直過了大概一周這樣。
這晚,我來到海洋館,柯奈居然破天荒地不游到水池另一頭了。
就趴在池邊幽幽地盯著我吃東西。
也不罵他那個海螺了。
導致今晚一顆小珍珠都沒有掉出來。
隨便吧!
每天都要潛到十米深的水底撿珍珠,也是很累的。
就當休假好了。
吃完最后一片生菜,我伸伸懶腰準備睡覺。
池邊突然傳來重重拍水的聲音。
「……你過來!」
我睜開一只眼睛。
只見柯奈雙手撐著水池,突然對我發號施令。
我起床走過去:「你今天要摸我了?」
他的臉又是一紅:「……你就這么喜歡被摸嗎!」
「還行吧。」
我坐下,撓撓耳朵,「給摸,就會有零食吃。
「每天都能吃飯睡覺,就很不錯了。」
柯奈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我:「你也太容易滿足了。」
我點頭:
「我們水豚都這樣的。
「活著就行,大不了就是死了。
「你像我一樣放平心態,說不定就不會抑郁了。」
柯奈皺了皺眉。
倏而冷笑:「誰說我抑郁了?
「我只是拒絕在這個水牢里表演,他們憑什么逼我表演?
「我可沒打算老死在這兒,我還要回到大海里,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說話間,他又掏出那顆海螺罵罵咧咧:
「真該死!都幾天了,一句回應都沒有!
「這兩個蠢貨,是被煲魚頭湯還是被抓到另一家水族館去了……」
我看看那顆海螺,也湊過去抖耳朵聽了聽。
又看他:「是不是壞了。」
柯奈又譏諷地笑了笑:
「呵,我們海族的通訊器可不是人類那種普通的物理儀器!」
他得意地搖了搖海螺殼,「它使用海族的法力就可以驅動,無論對方在天涯海角都能聽得見!只要一點點……」
話音未落,我看見他的笑容僵在嘴角。
眼底的光迅速暗下去,魚尾懊惱地拍打水面。
「原來不是這東西壞了,是我失去了魚珠,現在根本沒法力……」
那不還是物理儀器好。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沒有說出來。
見我不說話,柯奈側過身,似乎有點不高興地瞪著我:「你為什么不問我魚珠是什么?」
我掏出一片菜葉嚼吧:「聽起來像是和龍珠一樣的東西。
「我看過西游記,知道龍珠是什么,為什么要問。」
「……」
柯奈的耳朵紅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