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意姝頓時僵在了原地，原本滾燙的身子如墜冰窖。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是……姐姐的替身？
耳邊像是蒙了一層霧，聽不清其他聲音。
像是有一根刺深深扎進心口，疼痛如蛛網蔓延。
她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直到跑到衛生間關上大門，她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
鄭意姝不停用涼水清洗臉頰，直到徹底冷靜，她才敢抬頭望向鏡子里那個狼狽的自己。
她苦笑著喃喃自語：“鄭意姝，你還在妄想什么呢？”
等她再次走出去時，謝少霆已經不在了。
封翊然看見她，想也沒想伸手探向她的額頭：“事情弄完了？還難受嗎？”
鄭意姝觸電般地后退半步，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后搖了搖頭。
“沒事，出門前吃了藥，已經好很多了。”
封翊然抿緊唇，對她避開的動作感到不快，沉著臉轉身上了車。
“上車，我們去接你姐姐。”
“好。”鄭意姝垂眸，自動走進了后座。
封翊然透過后視鏡看著鄭意姝，眉頭沉了沉。
以往鄭意姝都對副駕這個位置占有欲很強，現在怎么一聲不吭就去了后座……
片刻后，車輛緩緩在一家婚紗店前停下。
鄭意姝心一顫，她這才真切的感受到——
封翊然和她的姐姐，是真的要結婚了。
還沒多想，封翊然下了車，陪著鄭心語一起走出來。
鄭心語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封翊然清冷的神色也難得染上溫柔。
鄭心語一坐上副駕，就很高興地回頭拉住鄭意姝的手：“姝姝！你來幫我挑選一下，這幾件里面，哪一個更好看吧？”
說話間，鄭心語笑著把手機的拍下的幾套婚紗的照片給她看，又隨口道。
“姝姝，我這兩天聽到別人說，你18歲那年穿著婚紗向阿然告白，是真的嗎？”
鄭意姝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她先看了封翊然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心一沉。
年少時的喜歡，張揚又大膽。
那時候，她真的覺得封翊然一定也喜歡著她，否則怎么會對她那么好。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敢再自欺欺人了。
鄭意姝深吸了一口氣，笑著開口：“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分不清親情和愛情，自以為是嚷嚷著喜歡而已。”
“現在我長大了，不會分不清了。”
開著車的封翊然下意識蹙眉，明明是他希望聽到的話，心里卻莫名覺得不舒服。
鄭心語笑得溫柔：“你想清楚就好，我就說，姝姝這么乖，怎么可能會喜歡自己的小叔呢。”
鄭意姝明白，鄭心語看似替她說話，實則是在警告她不要不知廉恥。
她攥緊手心，笑著看向封翊然。
“小叔，這些年麻煩你了，放心吧，以后我不會再這么幼稚了。”
也不會再喜歡你了。
封翊然心中倏地一空，鄭意姝的眼神令他生出一種錯覺——
她要離他而去了。
他想再說些什么時，卻發現鄭意姝已經移開了視線，認真地和鄭心語討論起了婚紗。
剛才似乎只是他的錯覺。
……
接下來的幾天，鄭意姝都盡量避開了與封翊然碰面，辦了些手續。
回到家時，她的腦海里還在想著領導的話。
“因為你現在的身份證明需要銷戶，所以需要你提供一下戶口本。”
她的戶口本一直是由她的監護人封翊然保管的，放在他的臥室里。
此刻別墅內很安靜，沒有人。
鄭意姝走到封翊然的門前，敲了敲，沒有回應。
她輕輕摁下門把手，打開了門。
封翊然的房間很空蕩，還和以前一樣，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個床頭柜。
鄭意姝知道，戶口本就在床頭柜的下面。
她走過去，拉開抽屜，很快就找到了。
放的太久，戶口本和下方的信封粘在了一起，在她拿起的一瞬，信封被帶起，里面的照片掉了出來。
照片上，全部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她，鄭意姝！
怎么會是她？
鄭意姝驀地僵在原地，懵住了。
這時，身后傳來封翊然低沉的聲音：“鄭意姝，你進我的房間里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