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之前為您量身定制的葬禮流程,我已經發送至您的郵箱了。”
“如果沒問題的話,來中心簽一下合同,咱們這邊就可以安排了。”
我輕聲嗯了一聲,確認了自己葬禮上的一些細節。
看著不遠處正在敬酒的沈知律,喉頭陣陣發澀。
這曾經是我最期待的婚禮,可新娘卻不是我。
冷傲霸總和女明星的世紀婚禮,一下子沖上了熱搜,成了今日最佳的談資。
而所有的新聞里,都沒有我的痕跡。
就連我剛剛那一聲質問,也無人在意。
如同我被沈知律金屋藏嬌的這十余年一樣,無處可查。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和沈知律二十年來的相處,也不過是一場夢。
“小意,你在和誰打電話呢?”
沈知律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我身后,緊緊抱住了我。
我用手肘抵住他,從他懷里掙扎出來。
緊咬著唇瓣忍住眼淚看著他,執拗而乖張。
他站直了身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小意,沈家需要一個體面的女主人出去社交,程鳶她最好掌控,也最適合。”
“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愛你一個人。”
沈知律信誓旦旦地對我保證,說著以往慣用的情話哄我。
可我卻怎么也沒辦法相信了。
“知意妹妹,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僭越,更不會覬覦沈總。”
“我們是合作關系。”
程鳶穿著那件價值連城的婚紗,挽上了沈知律的手臂。
那模樣,像極了正宮宣誓***。
話雖軟,氣卻足。
“程小姐的婚紗,很漂亮。”
她身上那件婚紗,是我為自己選的。
可現在卻穿在了程鳶身上。
“哎呀,瞧我這記性。我們婚禮時間緊,選不到合適的才穿了你的婚紗。我過兩天讓人洗了還你。”
“你別生氣,知意妹妹。”
我聽著程鳶一口一個妹妹叫得親熱,心里像是被什么絞了似的疼。
“我全家都死了,沒有姐姐。”
“我這人潔癖很重,臟了的東西,我不要。”
我自認為瀟灑地轉身離開,眼淚卻在轉身的瞬間掉了下來。
“小意!”
我沒停下腳步,身后的女人在挽留男人,嘴里說著場面大、人物重的話。
門外一陣寒風入骨,我才驚覺自己只穿了單薄的短衫。
“小意,你這病不能受寒。”
肩頭一重,我看著披在身上的西裝,心止不住地顫抖。
前一天都還在說著最愛我的男人。
今天卻娶了別的女人。
我拿掉了肩上的西裝,轉過身認真地看著沈知律,一字一句地說道:
“再冷,都沒有我的心冷。”
“小意,你能不能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沈知律用一種近乎祈求的眼神看著我,顯得他也很委屈。
這么多年來,他確實很愛我。
恨不能把全世界都搬到我面前。
為了我的病投資醫藥開發,為了我多年吃素,為了我到處做慈善。
甚至為了我,每一年都去三神山腳下跪拜上山。
腦海里那些甜蜜感人的記憶占了上風,我吸了吸鼻子,壓住心里的期待問他:
“好,那你說你……”
***打斷了我的話,沈知律皺著眉頭按下了接聽鍵,語氣疏離而冷漠:
“你自己招呼。”
“讓他們等著。”
“好,我過來。”
我看著他一點點轉變的態度,幾乎能猜到話筒里的女人在向他撒嬌。
“小意,你等我回家再談,好不好?”
他彎下腰哄我,像以往一樣試圖來摸我的頭。
我躲開了。
沈知律交代了司機送我,又叮囑我在家等他。
最后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轉身走回了會場。
他愛我,可沈家也很重要。
而現在的那位妻子,更重要。
看著他的背影,我離開了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
走在薄霧四起的街上,我第一次那么后悔遇見沈知律。
我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藝術葬禮中心的電話:
“你們現在還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