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叫陸醫生。”
“快?!?/p>
一群人明顯沒能攔住沈知律,他沖到了我的病床前。
“小意,你怎么能這么任性地離家出走呢?”
沈知律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摸了摸我的頭。
“出去?!?/p>
“許知意已經死了。昨天的葬禮,沈先生沒有參加嗎?”
“小意,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沈知律見我不再說話,將手里抱著的相冊翻開。
是重新洗出來的合照,足足有幾百張。
“小意,我把照片都重新洗出來了。你看,這是我們十八歲那年在北京故宮里拍的,還有這個是我們在芬蘭看極光,這個是我們在新疆雪屋里……”
一張張照片直接懟到了我眼前。
而我始終冷著一張臉,將照片推遠。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娶了程鳶?”
“我說過了,等到孩子生了,我一定會和她結束的。”
腦海中回蕩起程鳶給我發的微信,我抬眸死死盯著沈知律:
“沈知律,你婚禮那天喂我吃的藥是什么?是安眠藥!”
“近一年,你為了出去造人,一直在給我喂安眠藥!”
“結束?”
“既然你說是為了孩子,那么新婚之夜你睡在她身邊又是為了什么!”
事情發生以來,這是第一次正面質問他。
而沈知律慘白的一張臉,也恰恰證實了他無話可說。
“小意……”
他只是委屈地喊著我的名字,好似一切都是我的錯。
是我不該發現這一切。
“沈知律!你居然一直在給她喂安眠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她!”
不知何時,陸澤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他陰沉著一張臉,猛地沖過來給了沈知律一拳頭。
沈知律一個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瞬間,唇角就出現了凝血。
“陸澤,我在你們醫院花費近百萬,光設備就投資了千萬,你掂量過這一拳你要付出的代價嗎?”
耳邊叮的一聲,我看著陸澤,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家醫院是陸澤千挑萬選投資建立的,只為了治我的病。
我怎么會忘了呢?
“沈知律,你別為難陸醫生?!?/p>
“我跟你回去?!?/p>
陸澤一雙好看的狗狗眼,震驚地看向了我:
“許知意,你和他回去就是回到一個金絲牢籠?!?/p>
我苦笑著搖頭。
“十歲那年,我的命就已經定了?!?/p>
像浮萍一般,始終無處依存。
即便是認清了沈知律的嘴臉,我也依舊無法逃脫他的牢籠。
回到沈家之后的我,一直呆在房間里不曾出來過。
沈知律每天夜里都守在我身邊,哭著我問我到底要怎樣才能原諒他。
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原諒他。
神經痛一天天吞噬著我的身體。
除了吃飯睡覺看診,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沈知律不再帶我去陸澤的醫院,而是選擇了醫生上門。
“她求生意識太薄弱了,這樣下去必死無疑?!?/p>
我聽見這話,并沒有多難過。
反而有一種難言的快感。
我確實不想活了。
可直到那天,我收到了一封來自海外的郵件。
打開郵件的瞬間,我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