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我們學校死了三個。
高三一班張程，抑郁***。
高三二班朱林立，跳墻逃課，不慎跌入化糞池淹死。
高三三班陳江，踩中漏電的地漏，被電死了。
他們性別不同，性格各異，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成績不好。
「姍姍，那幾個差生一死，你就成倒第一了！」
摸底考時，同桌遞卷子給我，不忘戲謔。
她冷笑，「你啊，自求多福吧！」
同桌是全校第一，也是一臺冷漠的答案機器。
在她眼里，差生是社會邊角料。
死就死了。
可我接卷子的手抖如篩糠。
脊背不知何時爬上一層冷汗。
他們不是意外離世的。
他們是成績太差，被清理了！
在這所百年名校，成績不好……會死。
本月初，校長召集全校師生開誓師大會。
會后，他留下了全校倒數后十。
我也在其中。
「你們成績不好，給老師，給家長，給我添了多少麻煩！你們知不知道！」
「我宵衣旰食，殫精竭慮，才保證本校重本率100%！可你們……你們把這一切都毀了！」
校長高聲痛斥，憤懣地揪著不剩幾根的頭發。
「百年名校的招牌，不能被你們這群差生砸了！」
他向所有人分發一副VR眼鏡。
「這幅眼鏡里有高考知識點。別人睡覺的時候，你們借助高科技力量，繼續學！考不上重本，不準罷休！」
「VR眼鏡？大手筆啊。老頭為了升官拼了。」
散會時，張程竊笑。
【咔嚓】一聲。
他拍了一張VR眼鏡的照片。
「這東西挺貴，放海鮮市場，賺個百八十不成問題?！?/p>
陳江聞言，將眼鏡拋給他，「幫我賣，二八分成，我八你二！」
「好嘞！」他倆嘻嘻哈哈。
一掃剛才被校長訓斥的陰霾。
我卻一言不發，默默捏緊了VR眼鏡。
和出身優渥的他們不同，我家境貧寒，考入省會高中并不容易。
普通一本不是我的志愿，作為全村的驕傲，我必須上重本。
當晚，寢室關燈之后，我戴上了那副VR眼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