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方越澤第一次沒回家過夜。
我急瘋了,卻收到靈魂伴侶匹配中心的電話:“檢測到您即將年滿30周歲,已為您自動匹配契合度百分百的靈魂伴侶。”
“根據相關法規,靈魂伴侶擁有優先配對權。”
“請于四日后到中心登記并領取您的靈魂伴侶。”
眾所周知,靈魂伴侶法規只適用于未婚者。
我以為是個烏龍,卻聽對面堅定地說:“中心數據庫顯示,您所說的丈夫方越澤現任妻子并不是您。”
我看著匹配中心發來的結婚記錄,心如死灰。
四天后,我準時出現在匹配中心。
留給方越澤的,只有被剪碎的結婚照和一句話。
“方越澤,我不是她。”
......
掛斷匹配中心的電話,我第一時間找到結婚照相冊。
打開相冊的那一刻,我渾身冰冷。
二三十張結婚照,只有三分之一是我,其余全是另一個女人。
相片里,方越澤眼底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深情。
一張張照片已經有了年頭,背后的字跡也有些模糊。
可我依舊認了出來。
是方越澤寫的:“咫尺山海,天人兩隔。”
有些是悼詞,有些則更像是傾訴。
“她像你,又不像你。”
“你再不醒來,我就快要忘記你了。”
我眼前淚光模糊。
客廳里還掛著我與他的大幅結婚照。
這一刻,那兩張幸福的臉也變得虛假。
我砸碎玻璃,翻到背面,上面寫著日期。
是我們辦婚禮的那天。
可新娘的五官卻換成了那個女人。
這個家,與我有關的所有東西,都帶上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無論是衣柜里塞滿了卻從未穿過的長裙,還是每個紀念日都會送給我的玫瑰花。
都是方越澤盡力重塑那個她的樣子。
我蜷在衣柜里,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
可那些不屬于我的愛將我越捆越緊,幾乎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傳來汽車聲。
方越澤脫了大衣,將我從衣柜里抱出來。
“怎么睡在這里,感冒了怎么辦?”
他聲音很輕,像呢喃一首情詩。我下意識伸手挽住他的脖頸。
又僵硬地松開。
他脫了外衣,可身上還是帶著一股香火味。
我睜開眼,他為我籠起長發,蓋好被子:“睡吧,還早。”
“我去給你煮點紅棗薏仁糖水,醒了就能吃。”
我拉住他的衣角:“昨夜,你去哪里了?”
他坐在床邊,眉眼中帶著落寞:“去祭奠一個故人。”
我咽下喉嚨里沒說出的話。
那顆試圖妥協,試圖裝聾作啞的心又涼了。
又睡下后,夢里身邊總有個熱源。醒來一看,方越澤坐在床邊。
把我的雙腳放在小腹上暖著。
“有暖氣,熱。”我抽出腳,又被他牽著帶到餐桌邊。
“我就不在一晚上,你也不知道照顧好自己。”
我把碗推到一邊:“我不喜歡這個了。”
他皺眉不語,進了廚房。
“老公,我們結婚證在哪呢?”
我看向他的背影,看到他手里動作明顯的慌亂了。
結婚三年,我從未見過結婚證。
當時領證時,我在研究所忙工作。他主動提出找關系代辦一張,我就信了。
“我寄存在遺產處理中心了。等我死后,就帶進休眠倉里。”
他看著我,深情道:“這是我們最緊密的聯系了,死也要在一起。”
我與他對視,卻分不清他的深情到底是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