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我最后再求你一次,看在熙熙還小的份上,能不能把我們的契約延長?”
季夫人的聲音滿帶懇求。
夏安舒語氣堅定:“伯母,我們當初說好的,六年期限一到,我就跟季硯庭離婚。”
“好吧。”季夫人遺憾嘆息一聲:“我尊重你的決定,這些年辛苦了……”
“謝謝,我出國的事還希望您暫時保密。”
通話結束。
夏安舒繼續忙活著手中的事。
冬日的天蒙蒙亮,廚房里彌漫著食物的香氣。
七點鐘,夏安舒把季硯庭偏愛的西式早餐和手磨咖啡放在餐桌上,又去廚房端來季熙言喜歡的小籠包和甜牛奶。
七點一刻,季硯庭打著領帶走到餐桌旁。
夏安舒替他倒好咖啡,然后去叫季熙言起床。
男孩走到餐桌邊,抱住她甜甜地說:“媽媽辛苦啦!”
一旁的季硯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對了老婆,林晚晚前陣子回國了,她之前也接觸過主持類工作,你手邊那個新聞欄目,不如正好給她做吧?”
夏安舒昨天和他提了離職的事,借口是想跟朋友一起創業。
她眼睫一顫,“好。”
季硯庭細細端詳面前神色淡然的女人,“你在生氣嗎?”
“……”夏安舒搖搖頭。
“我和晚晚現在只是普通朋友,你別想太多,六年了,我跟她早就翻篇了。”
季硯庭口吻坦蕩。
“嗯,我知道的。”夏安舒點點頭。
吃過早餐,季硯庭套上西裝外套準備離開。
“等一等。”夏安舒叫住他,“媽之前說,有幾套房子想落戶到熙熙的名下,需要你簽字。”
季硯庭拿起筆,在姓名那一欄洋洋灑灑簽了名。
目送男人離開的背影,夏安舒垂著眸,將季硯庭簽過字的那張紙全部露了出來。
上方印著:離婚協議書。
夏安舒在另一欄簽下自己的大名。
恍惚間,她想起和季夫人簽下的那份契約合同。
六年前,夏安舒跳進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奮力救下自盡的季硯庭。
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匆匆趕來,她才知道自己救的是季家的二公子,季硯庭。
他的父親、哥哥嫂子在一場空難中去世。
與此同時,初戀女友林晚晚為了學業遠赴巴黎,懸崖式跟季硯庭提了分手。
多重悲痛之下,季硯庭選擇了割腕投河。
“謝謝你救了我兒子一命,你母親的醫藥費我會全部承擔。”
不久后,季夫人再次找到她:“你父親當年車禍逝世,肇事者逃逸緩刑的案子,我可以替你翻案,但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夏安舒問。
“和我的兒子季硯庭結婚。”
夏安舒拿到一份合同,里面清楚地寫明了契約內容:婚后,需將季硯庭哥哥的孩子季熙言視若己出,與季硯庭一起扮演父母角色,撫養其到六歲,方可選擇是否解除婚姻關系。
她答應了。
他們沒有辦婚禮,只是領了證。
而這場婚姻在季硯庭看來,是母親幫他挑選了一位一起照顧季熙言的結婚對象,卻不知這場關系是有期限的。
“娶不了晚晚,這輩子娶誰都一樣。”
他在新婚夜當晚喝的爛醉,嘴里念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婚后,季硯庭隔三岔五就會出國,機票的目的地無一例外,全是巴黎。
直到他那日喝的酒里被摻了藥,和夏安舒度過荒唐一夜。
醒來季硯庭憤怒道:“夏安舒,你用這種手段穩固自己季太太的身份,真夠下作的。”
夏安舒很冤枉,她想說自己沒想穩固地位,時間一到她就會走人的。
可沒兩天,季硯庭看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溫柔。
“安舒,我才知道當初救我的人是你,對不起,我做了很多混賬事……或許,我可以慢慢試著去了解你,愛上你。”
他沒有再去巴黎,刪光了和林晚晚的所有聯系方式。
季硯庭開始對她無微不至。
各種節日都會送上驚喜,買下一座小島送給她、會記住她喜歡吃的食物和喜好,她胃痛時,他一整夜不睡覺替她揉肚子熬粥……
就連做夢都在叫著‘安舒、安舒’,醒來看到她在身旁,季硯庭會緊緊抱住她。
人心是肉長的,夏安舒漸漸發現自己也愛上了他。
甚至想跟季夫人提出六年期限作廢,她要和他白頭到老。
然而還沒說出口,她查出心臟病,需要做一個開胸手術。
“老婆,別怕,有我在你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