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白禾心情平復了些,她猛然發覺自己為什么那么在意沈墨身邊的那個女人?一定……一定是因為她想幫大少爺殺了沈墨,所以不想別人搶走了他,這樣更好下手,一定是這樣,別無其他。
她怎么會突然這樣想?
時刻銘記,她生是大少爺的人,死是大少爺的鬼,誓死效忠大少爺,即便現在她的蠱毒已經解,也是一樣。
窗戶被風吹來,吹滅了屋里的燭火,白禾赫然察覺窗邊站了個人,她愕然道:“木……木棉大人………”
“白禾,是時候親手殺了他。”
她攥緊手,真正聽到這句話時居然也會全身惡寒,明明早就知道,大少爺會讓她殺了沈墨,為什么會這種感覺。
木棉來影無蹤,只一瞬,夜幕里留下空窗,白禾無神的走到窗邊,眉頭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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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樓
楚憐笑臉盈盈的在桌上數著銀子,來了這么久,終于摸清楚這銀子的換算了;夜深,窗外的雨不見停,時大時小,落個不停,不時還有響雷忽閃。
忽的燭火一晃,屋子里多了個人,不過好在已經習慣沈墨這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習慣;她把錢收好在荷包里,臉上毫無波瀾,毫不驚訝的道:“城主急匆匆的來我這是做什么?”
沈墨一身盔甲未褪,身上淅瀝瀝的有雨漬,冷笑:“趙洋又給你派活了?”
“知道了還問?”
“哼,好夫人,幫我把這盔甲脫了。”
楚憐皺了皺眉:“城主可真是舍近求遠,要是沒記錯你的府邸過兩條街就到了,你可以乘你專用的馬車回去,不必來我這。”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酸溜溜的說這么一通話,連她自己都心驚了一下。
沈墨愣了三秒后,笑道:“夫人竟會沾酸吃醋,有進步。”說著他一邊將佩劍放下,自己開始脫甲。
“說什么呢,我可……”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看身影是江南姑娘,她深夜至此是做什么?
‘叩叩叩……’
“夫人睡了嗎?”
楚憐朝著沈墨做了個噓聲的東西,他脫甲的手一滯,聽了門外的女聲突然就回憶起兩個月前初把她送入玉清樓的哪一天。
那天就是此刻的門外女子和楚憐在屋子不知做了什么使得臉色羞紅,說的話不堪入耳,如今又聽她來找楚憐,沈墨竟有些胸悶。
“沒睡,什么事啊?”
江南姑娘突然推門而入,楚憐立馬回頭,還不得她警告沈墨倒是自覺,看著空空的窗子,想來應該是跳窗走了。
“夫人我害怕……這雷聲像是追著我似的。”江南露怯的樣子真是可愛,哪有雷是追著人跑的。
楚憐低聲笑她:“江南你真是膽小,就這么一道雷,給你嚇成鵪鶉了?要不今晚你和睡吧。”
江南羞澀的看著夫人:“可以嗎?”
“自然可以。”她話音剛落,窗子就猛烈的‘砰砰’直響,嚇得屋子里兩個‘鵪鶉’縮了縮脖子。
楚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別怕,我去把窗戶關上。”說著便朝著窗子走去。
窗外雷聲悶悶,突然劈了下來好像要把天劈開,她手剛伸出去又被雷聲嚇了回來,關上窗戶之后楚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江南笑她:“夫人還道我怕雷,我看夫人也是。”
“那個…江南姑娘,不然你先回去睡吧,我今晚有點事。”
江南失落的垂了垂眸:“夫人這么晚了還有何事?”
“呃……我……我……”
“知道了,夫人定是嫌棄江南,既然如此,我走便是。”還不等楚憐解釋江南姑娘竟然捂著臉哭跑出去。
“欸!”楚憐看著她奪門而去,郁悶死了。
剛才她關窗戶并不是被雷聲閃電嚇到,而是被貼著窗外墻壁的沈墨嚇了一跳,閃電的光一下打亮他的陰郁的臉,還泛著藍光,像個鬼一樣,呃,呸呸呸,不能罵人。
‘砰!’的一聲被打開,楚憐一回頭,地上多了點水漬能夠證明有人進來了,她跟著水漬痕跡走過去。
越過屏風,就看到一個濕淋淋的盔甲放在幾上,佩劍立在幾邊,而床上躺著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
“你睡這里干嘛?”
“睡在床榻上自然就是睡覺了,怎么?你和那叫什么江南的可以睡,和我不行?”沈墨抱臂躺在床上,死活不肯下來。
楚憐扶額:“她是女子,你是男子,怎么會一樣?你快下來。”
“不下,你若是不睡,我就把老鴇喊來,讓她給你說道說道。”
一聽到鴇鴇的名字,她立馬打住:“別,你可千萬別叫他。”要是讓他知道沈墨躺在她床上,不得把她活剝生吞了。
上次隨便撿了根沈墨的頭發給鴇鴇,他開心的免了一個月房錢,眼下還欠了一屁股債,可不能破財。
“那你睡床吧,我睡……”
“老鴇!”沈墨突然大喊。
嚇得楚憐一個箭步沖過去捂住他的嘴,低聲呵斥:“你真是……”不能罵人不能罵人。
“真是……嗓門大,我睡……我睡還不行嗎?”
真是萬萬沒想到,楚憐竟然有一天會因為一個月的房錢和沈墨睡一張床。
“夫人為何睡覺不脫衣?”
“我習慣合衣睡。”
“哦,那總該脫鞋吧。”
“哦,我忘了。”
從躺上來那一刻,她緊閉著眼強迫自己快些睡去,過了今晚就好了,誰知,身邊傳來低笑:“夫人,你睡在被子上了。”
“我喜歡,你閉嘴。”
“哦~原來喜歡啊。”說罷他將被子將她裹了起來,活活裹成個肉粽子,她憤怒睜眼:“干什么!”
“下雨天涼,夫人小心受風寒。”說著又在她額頭上輕啄一口。
楚憐手腳都裹在被子里,呆愣楞的看著他,不過他并沒有做其他的,只不過就是抱著粽子,嗑眼睡覺。
燭火被窗外的風吹熄,她聽著雨聲和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入睡,沈墨把她用被子裹起來好像更容易睡著,十分有安全感。
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沈墨身上馳騁,把他當作馬兒一樣騎著,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再看看四周是在城主府,晃神才知這是沈墨受辱的那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