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過世后,母親日夜思慮,寢食難安。
我每每見她掛著兩個黑眼圈,對我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十分不爽。
這些年來,姐姐是在她和父親身邊嬌寵著長大的,而我,卻是在嘉峪關,被外祖父外祖母養(yǎng)大的。
母親本就虧欠了我,可待我歸家后,卻沒想好好給我尋一門親事,反而打算讓我去給姐夫續(xù)弦?
好在她和父親還知道顧忌,并不敢直接提,只日日在我面前唉聲嘆氣。
我心中不忿,本想給外祖父去信,帶著人馬回嘉峪關去罷了,諒他們也說不出什么。
可偶然間,我瞥見母親發(fā)間的銀絲、晦暗的神色以及父親日漸佝僂的身軀,終究還是有些不忍。
罷了,就當還他們生我之恩了。
于是,***脆和母親開門見山:“嫁去敬文伯府可以,但一切都要聽我的!”
母親激動得掩面而泣:“我的兒,娘就知道你還是惦記我們的……”
我冷淡地說:“打住!咱們丑話說在前面,省得日后扯皮。”
母親訕訕地擦了擦眼淚,說:“你這孩子啥都好,就是這性格,太隨你外祖父了……”
說完她連忙道,“你愿意嫁去伯府,那再好不過。你也知道,你姐夫公務繁忙,顧不上兩個孩子,怡姐兒才六歲,若無母親教養(yǎng),將來如何尋個好人家,逸哥兒只有三歲,怎能好好長大?若是落到繼母手中,你姐姐泉下有知……死不瞑目啊……”
說著說著,又要開始掉淚。
我嘆了口氣,頭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