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氣得心疼：“這酒我才喝了一半吶，一會兒我還帶回去的。”
“作孽，作孽啊！這么多好菜！”
今天的碗碟，飯菜，酒全部都是我買回來的，我花點小錢，按照我爸的虛榮心，置辦了這么一桌酒席，就為了讓他們在大過年的嘴上積積德。
畢竟這是我媽最后一次在這里過年了，但我還是低估了這幫人的不要臉程度。
但這幫沒媽教的。
屋子里亂成一團，我爸要拿凳子來現場打死我。
爺爺心疼到捂住胸口罵：“打，給我好好打！這么多吃的！”
我冷笑：“老東西，這么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你不是愛吃這小雞燉魚嗎？我媽生我那年，你三天兩頭饞，十天半月病，非要叫我媽下水渠給你捉！要不是你這破嘴，我媽能得風濕嗎？能落下月子病嗎？！”
我蹲下，抓了一手魚：“是不是要吃，是不是要我照顧，來，我今天照顧你吃個夠。”
我二叔伸手要來攔我，我揚手就把魚糊到他臉上，再另一手抓住了半碎的啤酒瓶：“二叔還要喝酒嗎？”
手上的血順著手腕流，我冷笑：“你天天喝酒，有年年三十你喝多了摔在田里，你弟理你沒，一個急著回家吃肉，一個急著回家看電視。是我媽，盯著嚴寒在外面走了十多里路，把你找到，用自行車把你馱回來！”
三叔終于忍不住了：“你是怎么說話的？你瞧瞧你把你爸把爺爺氣成什么樣了？”
“怎么說話？我說的哪有你唱的好聽啊。年輕的時候不上班，非要出去當歌星，走南闖北的去賣唱唱歌。身上沒有錢了，不敢回家。
知道給你爸給你媽打電話沒有用，給我媽打的，我媽這個和你沒有一點兒血緣關系的所謂的嫂子。帶著錢來找你。把你接回來，安慰你。
后來你說什么，你說生不出兒子才只會變著法討好樓家人，是她心虛！樓慶國，你會說人話嗎？”
小姑叫我的名字；“小月，算了都是成年的舊事兒了，說多了傷親戚的和氣。”
我看著她冷笑一聲：“和氣？什么和氣？是我媽為了你幫你和家里說話，得罪所有人，最后你卻來指責她的那種和氣？
你當初差點讀不了書，初中還沒畢業就要去嫁人，是我媽跟著奶奶好說歹說，求著爺爺讓你去讀書，至少把初中念完！
你在家里以前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睡在飯廳。是我媽說一個女孩子這樣不安全。然后從我家分到的房子里給你勻了半間。
你和我在出嫁之前是活生生的擠了五年。
我媽最后生病的時候，那一年做年夜飯都已經手發抖了，你來幫過她嗎？
你說你是外嫁的女兒做主不了娘家的事兒。那你還是個人吧？你是個人，你就得講良心，你這良心都沒有了，你拿什么來跟我說話？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話？閉嘴吧，慫包。”
我爸張了張嘴，竟然沒敢吭聲。
他驚疑看著我，眼前的我是他從未見過的另一面。
屋子里一片狼藉，幾個堂兄堂弟堂姐堂妹，只呆呆看著我因為掀桌子掉在地上的手機首飾和包包車鑰匙。
一個個相互看了看，面面相覷。
而我我爺本來就病殃殃的，身體此刻就像打了雞血，像個猴子一樣，在地上又跳又蹦。
“打打打，給我狠狠的打。反了天了，一個丫頭片子，在樓家來充老大了！”
我拉開包包，從里面拿出我剛剛放進去的菜刀。
“來，痛快！不就是打架么？咱們就打！今天咱就真刀真槍的打個痛快。誰最孝順，誰第一個來！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