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選擇和嚴站長通氣。
事實上,此時此刻,我也不是很能確定,我能信任誰。
唯有軍方……唯有探測站勢力之外的軍方可以信任。
但我不能在它眼皮底下將消息對外傳遞,風險太大。
這一天,我過得有些恍惚,站長和小廖他們并沒有多想,畢竟,昨天的事情發生后,今天精神恍惚的,不止我一個。
結束我的工作班次后,我在外面坐了一會兒才折返生活區。
在回宿舍區時,我在通道的盡頭遇到了小廖。
小廖見到我,也愣了愣。
我忍不住問他:「小廖?你的宿舍……不在這邊吧?」
小廖看清是我后,拍著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氣:「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烏漆嘛黑的,燈也不打一個。看你晚上也沒去餐廳吃飯,我給你打回來了,你沒在屋里,我給你放門口了。」
我點了點頭,又和小廖閑聊了兩句才分開。
站定在宿舍門口,門前地上的確放著打回來的飯,還溫著,小廖用自己的備用新飯盒給我裝的。
研究員在站里生活條件有限,宿舍很小,只容納一個轉身的空間,但好歹隱私和隔音、安全等方面做得不錯,住的都是單人間,需識別生物信息才能進入。
我拿起飯盒,進宿舍。
沒什么胃口,我只將飯盒溫著,拿了兩件衣服出門,洗完澡才回來,隨意扒拉了兩口飯就打算洗漱睡下了。
躺在枕頭上時,腦后異樣的聲響讓我的困意驟然消失。
掀開枕頭,我的枕頭底下,果然有東西……
一張紙,還是那張照片。
但這次不一樣,文件復制的范圍擴大了,也就是,照片所占面積的比例變小了,畫面內,多了些文字,機密檔案的印章也浮現得更完整了些。
照片下方的文字內容,讓我頭皮發麻——丁昭。
為什么會出現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為什么會和這張照片扯上關系?
他們不會真的相信,這張拍攝于五十多年前的照片上的人,是我吧?
太荒唐了!
這太荒唐了!
我想再看清這份密級文件的保密等級以及歸檔方,但文字信息太有限了,無法判斷。
這份文件到底是哪里來的?
又是誰……想讓我看到它?
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知道的信息太多了,但眼下,我找不到突破口……等等,小廖?
我想到此前在宿舍區外碰到小廖,想讓我看到這份文件的人,會是他嗎?
如果是他……我摸不準對方的用意。
更何況,如果真是小廖,這樣機密的文件,小廖是如何獲得的?又是從哪里獲得的?
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小廖對峙。
那太顯眼,太突兀了。
假如,我是說假如,想要我看到這份文件的人真是小廖,而他出于某種善意的原因不愿意暴露自身,此刻我貿然去找他,會帶來不必要的風險。
叮——
鈴聲響起了,是關閉生活區和作業區通道的提醒。
站里有著嚴格的作息管理,工作周期內,工作人員是禁止連接外部網絡和私人通信的,我們的項目屬于密級項目,即便在生活區,也有嚴格的管理規定。
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到第二天,在作業區和小廖碰面,進一步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小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