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了我哥。
沈氏頂層總裁辦公室,我連珠炮一樣跟我哥抱怨顧澤的「狗」行徑。
他聽著,慢悠悠倒了杯水遞給我。
「所以,你想干嘛?離婚?」
我突然間噤聲。
氣話歸氣話……真要離婚,還是要好好掂量掂量。
平平和安安還小,我為了生他們身材走樣,腿部腫痛,受了那么多苦。
顧澤雖然今天有點狗,但平時對我還是不錯的,在圈子里也算個模范丈夫。
就這樣離婚,總感覺有點兒草率。
我揪著手指,低著頭沒說話。
我哥手機響了。
他瞥我一眼,開了免提。
顧澤的話有點兒沖,帶著火氣:
「顏顏在你那兒?」
「在啊!」
我哥轉著筆,漫不經心地說:「你怎么惹著她了,過來就煩我,吵人得很。」
顧澤沉默片刻:「我現在去接她。」
他掛斷電話。
我哥沖我挑了挑眉:「跟他走不?」
我抿唇沒說話。
顧澤沒敲門,走路帶風,涼氣撲在我臉上,我剛想后退就被他攥住手腕。
他沖我哥點了點頭,拽著我往外走。
我突然有點兒委屈,狠命掙扎。
顧澤氣狠了,把我翻過來背在肩上,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把。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
「遇到事就跑個沒影,沈朝顏,我有沒有告訴你有事要跟我溝通?」
「動不動就去找你哥,你哥是神通廣大還是會七十二變,能讓你上天?」
我咬著嘴唇,趴在他背上悶悶的。
「那你把那個秘書開除,我保證不跟你鬧了。」
「她又沒做錯事,別胡鬧。」
「可我不喜歡她!」
「沈朝顏!」
顧澤的語氣又兇又涼,我怔住,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夢里,他為了江晝逼我凈身出戶時的場景。
一份白白的離婚協議書,一支鋼筆,一句涼薄的「簽了它」。
西裝革履點著煙的顧澤,還有衣衫襤褸落魄的我。
我的心臟突然緊縮起來。
沉默許久,我才開口:「顧澤,要是我跟我哥說不喜歡他身邊的誰,他肯定毫不猶豫地讓那人走。」
顧澤不屑一顧:「所以你哥把你慣得不成樣子。」
我默默地,沒說話。
到家都是沉默的,婆婆喚了我一聲:「顏顏,平平安安他們找你呢。」
我上樓去看,顧澤正和他們玩,額頭相抵著,屋子里暖烘烘的。
我沒進去。
說到底,江晝在現實中的出現終究對我產生了影響。
兩個眉眼稚嫩的孩童被她牽在手里,瞥向我的眸光滿是冷淡。
江晝告訴他們:「她是你們的媽媽。」
他們噘嘴:「這么惡毒的女人,不配做我們的媽媽。」
「我們要江阿姨做媽媽!」
我猛地后退,捂著胸口跑出去。
喘息許久,我扯著被子想睡一覺。
顧澤進來了,摘掉袖扣,好看的臉上有著郁色。
「我們談談?」
「把江晝開除,不然沒得談。」
「她沒做錯什么,你不能這么任性。」
「她今天誣陷我!還不算做錯嗎?」
顧澤蹙眉:「我看了監控,她摔倒的確跟你有關系,顏顏,做人要講道理。」
我被氣笑了。
讓我講道理,你是我爸嗎?
我不想跟他廢話了。
「要么開除她,要么離婚,你自己選!」
說完,我就扯著被子,氣呼呼地背過身閉眼睡覺。
身后,顧澤沉默很久,才開口:
「我明天讓她走。」
他轉身走了,門被摔得震天響,墻體都跟著抖了三抖。
顧澤開車走了,鳴笛聲格外刺耳。
我把腦袋埋進被子里,眼淚止不住淌下來,燙得嚇人。
我知道不該為了江晝跟顧澤吵架,也知道不該在顧澤氣頭上鬧著開除她……
可我是真的害怕。
害怕她繼續待在顧澤身邊,我夢里的一切會真的發生,我會被老公和兒子趕出家門,寒冬臘月凍死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