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空,他是哀家費心養大的兒子,至尊雍容的玄王,你成親后定要恪守婦道,不可辜負了他。」
中秋宴,當太后命身旁的宦官將那條大黑狗牽到我身邊的時候。
在場所有的大臣、命婦皆驚。
而后,各自用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惋惜的神色看著我。
我沒有接過宦官手里的狗繩。
雙手行禮,對太后跪拜:「娘娘,臣女戰中失去了父兄,家中無丁可繼,望娘娘開恩,允臣女再續香火。」
「大膽宋華空!敢挑剔玄王殿下的不是!難不成皇家天威,不及你宋家香火來得珍貴?!」宦官厲聲斥責,尖銳的嗓音響徹整個宴廳。
我斂眸,覆蓋住眼中的冷意。
皇家天威?
那是我宋家軍流血千里,苦戍十年換來的虛榮。
若沒有我父兄三人運籌帷幄,舍命拼殺,這些所謂的貴胄,早就死于邊族萬千死士的手下。
如今這老太后不顧恩德,讓我剛班師回朝,就面對這么一出鬧劇。
無非就是怕我功高震主,趁著病秧子皇帝臥床不起,借聯姻籠絡勢力,想要兔死狗烹罷了。
我不再拜。
只是抬起頭,直起身體,與那鳳椅上的太后僵持:
「娘娘可還記得,十年前臣女隨父兄出征,太子殿下曾追到玄武門外,當著眾軍許諾,若有朝一日臣女得勝歸來,他愿紅妝十里迎臣女入宮為妃。 」
說罷,我看向太后下座的太子李煜城:「臣女敢問一句,當初的諾言,如今為何不作數?」
李煜城端坐在案,龍眉鳳目,神采流光。
比十年前更添矜貴,是一副頂好的皮囊。
只不過他的眼神只短短與我交匯一瞬,便忙地挪開,生怕我看到他眼里的愧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