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闌夢眼睫顫了下,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把最后一張紙條扔進了火里。
看著灰燼被風揚起,她才慢慢起身回答:“一些沒用的東西。”
陸承允看了眼那玻璃瓶,覺得有些眼熟。
趙闌夢一眼便知道,他根本不記得這個瓶子里原本裝的是什么。
陸承允也沒有深思,淡淡收回目光:“思云做了噩夢,又加上打雷一下子被嚇著了,我才過去看看。”
“你別多想,也別為難她。”
趙闌夢扯了扯嘴角,這個時候,他還不忘了維護林思云。
這樣的偏愛,真是令人羨慕。
“不會的。”趙闌夢把空瓶一丟,就往家走去。
沒一會兒,陸承允也跟了上來。
各回各房,異床異夢。
平靜地度過了幾天后,距離她離開的日子就只剩十天了。
這天,趙闌夢剛到軍區。
一個女兵就走過來熟稔挽上她的手:“闌夢同志你來了,正好,紀檢部的小吳要結婚了,正發喜糖呢,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趙闌夢這才想起前世的記憶,好像小吳是和軍區里的一個連長結婚。
到辦公室里吃了喜糖,小吳喊大家中午都去參加她的婚宴。
中午,婚禮是在一個飯店舉行的,里面圍滿了祝賀的人。
趙闌夢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人群中的陸承允,他是新郎的上級,理應送上祝福。
她沒有多看,和其他女同志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那邊傳出音量很高的一道聲音——
“陸團長,你今天還要值班吧?能喝酒嗎?”
陸承允聲音低沉:“能,我請假了。”
緊接著那人又道:“陸團長,林思云同志可是自告奮勇出來為新娘擋酒的,這才喝了一杯,你就護著了,搞得她才是你老婆一樣。”
趙闌夢頓了頓,抬頭看過去。
就見陸承允懷里靠著目光迷離的林思云。
說話的那人說完就已經醉倒在桌上呼呼大睡,熱鬧的飯店卻停滯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向了趙闌夢。
趙闌夢身邊的女同志輕輕拉她:“闌夢,你千萬別忘心里去啊,他喝多了。”
陸承允也皺了皺眉,將懷里站不穩的林思云放在椅子上坐下,就好像要走過來向趙闌夢解釋。
趙闌夢在他抬步之前笑了笑開口:“我知道是開玩笑,不會放在心上的。”
陸承允抬起的腳又收了回去。
他看著表面笑著,眼里卻沒有一絲波動的趙闌夢,心里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他張口還想再說些什么,身后就傳來一陣驚呼。
“林思云同志,你怎么了?!”
陸承允急忙回頭,只見林思云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雙手揪住胸口,面色發紫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他立刻沖過去將林思云抱進懷里,絲毫不避諱的輕輕按壓著她的胸口。
“她哮喘發作了,叫救護車!”
等林思云緩過來呼吸順暢后,陸承允又毫不猶豫地將她抱起,一刻不停留的往外沖。
將所有人都拋在了身后。
包括,趙闌夢。
趙闌夢平靜地看著這一幕,什么都沒說。
婚禮很快散場。
趙闌夢回到辦公室,寫了一份申請報告,然后敲響了司令辦公室的門。
“趙司令,我申請調去北京,永久駐守在那。”
趙闌夢的話在司令辦公室內擲地有聲。
趙司令,也是趙闌夢的父親慢慢抬起頭,寶刀未老的臉上都是嚴肅:“調去北京?理由呢?丈夫和家庭,你也都不要了嗎?”
趙闌夢覺得喉間有些發澀。
父親和女兒之間總是沒那么親密的,尤其是在十歲后她母親去世后,加上父親的忙碌,她和父親能說的話少之又少。
上輩子,趙闌夢一直覺得父親沒那么愛自己。
可死后她才知道,父親竟然用自己對陸承允的恩情,讓陸承允娶了自己。
不論這件事的對錯,父親的想法只是想讓她心想事成,得到想要的幸福。
趙闌夢深吸了口氣:“我已經申請了強制離婚,還有十天,手續就會辦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