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下班回家，就看到小區的討論群炸了。
全部人都在問剛剛在花園廝混的兩個人是誰。
我點開群里的那張照片。
拍到了一男一女的背影。
我正準備分享給妻子顧欣妍時，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抬眼望去，顧欣妍穿著一件眼熟的深藍色西裝走進來。
見到我時，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西裝外套。
我皺著眉開口：
“你剛剛是去花園了嗎？”
顧欣妍神情一愣。
在顧欣妍開口之前，我突然發現她衣服里面什么都沒穿。
為了確定，我低頭再看一次群里的照片。
照片中，那女人身上的衣服跟顧欣妍穿著的一模一樣。
顧欣妍低頭看見我屏幕上圖片的瞬間，臉色變得蒼白。
1.
“這是什么照片？”
顧欣妍很快就恢復跟往常一樣的臉色。
“跟我身上穿的衣服這么像。”
我盯著她故作鎮定的神情，一字一字地說：
“剛剛有人在小區花園拍到的。”
“這對狗男女在花園里做茍且之事被人看到了，小區里的人都在問是誰。”
當“狗男女”這個詞語在我嘴里說出來時，顧欣妍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她忍不住狡辯道說不定是別人看錯了呢。
我勾唇一笑，直截了當地問：
“照片里那個女的該不會是你吧？我看你倆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樣。”
顧欣妍聽到這句話，臉上立即急了。
“怎么可能是我？一模一樣的衣服這么多，我只是剛好不小心被淋濕了衣服，批了葉經理的外套回來而已。”
“你不要因為一件相似的衣服侮辱我。”
看見她這么大的反應，我心里一片荒涼。
如果照片上的女人不是顧欣妍。
她就不會是這么大的反應。
況且她嘴里的葉經理，我也見過。
無論是身高還是身型跟照片中的男人十分相似。
見我還一直低頭看著照片，顧欣妍直接上前將手機奪過去。
一鍵清空了群里的聊天記錄。
再將手機丟給我。
“不要看這么無聊的事。”
“一個大男人這么八卦。”
聽著顧欣妍故作鎮定的語氣。
我想起之前每次跟她分享小區群里的八卦時，她都興致勃勃地跟我討論。
這次如此勁爆的八卦都無法引起她的興趣。
除了心虛，我想到還有什么別的理由。
顧欣妍看我一直不說話，就留下句“我去洗澡”便回了臥室。
她剛進去沒多久，手機就一直震動。
屏幕上跳動著“葉星闌”三個字。
我猶豫了一會，就按下接聽。
“妍妍，剛剛沒被人看見吧？你的內衣我順手帶走了，明天你......”
我猝不及防地出言打斷他。
“欣妍在洗澡。”
我這話一出，對面沉默了很久后才開口。
“你是欣妍老公吧，我喝多了，剛剛在胡說八道，你別介意啊。”
“不過我真羨慕你，有一個這么漂亮的老婆。”
葉星瀾說這兩句話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明顯的得意。
類似羨慕我娶到顧欣妍這句話。
我聽了無數次。
從談戀愛時的“羨慕你找到這么漂亮的女朋友”到結婚后的“羨慕你娶到這么漂亮的老婆”。
每個人都覺得我跟顧欣妍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顧欣妍說在她心里，我就是她的救贖。
是我將她從泥潭里救出來。
顧欣妍曾在無數個深夜里抱著我說以后會愛我一輩子。
在今天之前，我也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娶到的老婆漂亮顧家，而且還很愛我。
但沒想到，顧欣妍會給我這樣的痛擊。
讓我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顧欣妍洗完澡出來時，我平靜地看著他。
“一個叫葉星闌的人給你打電話。”
她擦頭發的東西一頓，很快便假裝鎮定地問：
“他說了什么？”
我直直地盯著顧欣妍，語氣冷淡。
“他說你的內衣落在他那了，讓你明天去辦公室找他。”
說完這句話，我諷刺地笑了一下。
“你的內衣怎么在他那了？”
聽到我這兩句話，顧欣妍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2.
室內的氣氛變得僵持不下。
顧欣妍突然大發雷霆，沖著我吼道：
“你現在怎么疑神疑鬼？我只不過不小心弄濕衣服，換衣服不小心漏在他辦公室。”
“我們之間沒有信任了嗎？”
我看著歇斯底里的顧欣妍，心里覺得很可笑。
“我只是隨口一問，你怎么這么大反應。”
顧欣妍表情瞬間僵硬了，似乎沒想到我只是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我像是沒看到她的臉色一般，自顧自地說：
“我跟你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會說對不起我的事。”
顧欣妍探究地看了我一眼。
發現我神色無異后，才松了一口氣。
“別開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說完，她便像往常一般問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望著站在冰箱前嘀咕著煮什么菜的顧欣妍。
想不明白一個滿心滿眼都是我的人，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
“老公，晚上吃牛腩吧？”
顧欣妍回頭看著我問。
我隨意地嗯了一聲。
她便拿著東西去廚房做飯。
結婚的時候，我說自己不喜歡吃外面的東西。
顧欣妍就特意去學著做飯。
為了我，她做了很多改變。
晚上吃飯時，顧欣妍手機一直在響。
對方依然不停地打。
我放下筷子，平靜地看著她。
“接吧，說不定找你有急事。”
顧欣妍看了我一眼，便拿著手機走到窗邊。
我突然發現，她似乎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講過電話。
顧欣妍很快就掛斷電話。
像是故意跟我說：“工作上的電話。”
見我還在愣神中，顧欣妍給我夾了一塊牛腩。
催促我趕緊吃飯。
這天晚上，顧欣妍跟平時沒什么不同。
可我留意到她經常看手機時間。
我故意說自己困了。
顧欣妍立即關掉投影儀。
“我也困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看著她著急的模樣，我點點頭便率先回了臥室。
不知道躺了多久，我都以為自己是不是多慮的時候。
顧欣妍悄悄地做起來，推了推我。
“老公......”
“你睡著了嗎？”
我沒作聲。
顧欣妍等了幾分鐘后，便起床穿了件外套就出門了。
沒一會我就聽到客廳的關門聲。
我躺在床上，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在我準備起身去看窗邊的時候，又傳來客廳門的聲音。
緊接著就聽到下午在電話里聽到的聲音。
“下午沒解決，可把我急死了。”
聽著客廳傳進來曖昧的聲音，我渾身僵硬。
片刻后，顧欣妍氣息不穩地說讓葉星闌進臥室。
聽到客臥的關門聲后，我竭力地按耐住自己體內的怒火。
深呼吸幾次后，便走向客臥。
還沒走進，就聽到顧欣妍曖昧的叫聲。
“輕點......"
葉星闌低笑一聲。
“我就不。”
隨即就傳出來顧欣妍的驚呼聲。
我聽著里面此起彼伏的聲音，最后忍不住沖到廁所。
抱著馬桶止不住地干嘔。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小區討論群里就有人說我們這棟樓有時候半夜會傳出不言而喻的聲音。
我還跟顧欣妍說誰家做那事還這么大聲。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顧欣妍臉色有些不自然。
我還打趣她是不是害羞了。
原來我自己才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葉星闌才離開。
顧欣妍推門進來時，我還在愣神中。
她躺回床上時，我身體不自覺地往一旁挪了挪。
“老公，你......你怎么醒了？”
顧欣妍的話讓我猛地回神。
我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跟往常一樣。
“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被嚇醒了。”
“你怎么起來了?”
剛剛松一口氣的顧欣妍，在聽到我的問題后又僵住了身體。
“我......我去喝了口水。”
我嗯了一聲就閉上眼睛。
顧欣妍大概是累壞了，很快就打起呼嚕。
我睜眼就看到她還帶著一絲紅暈的臉頰。
心里一片荒涼。
待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我便做好決定。
既然顧欣妍已經背叛了我們的感情。
那我們的婚姻也沒繼續的必要了。
3.
第二天一早，我在顧欣妍起床前便收拾好東西出門。
我來到約好的律師事務所。
跟律師溝通好后，就回到公司找老板。
老板看到我的申請書，有些疑惑。
“你確定要去國外分公司嗎？”
“你跟你老婆感情這么好，異地會不會對你們有影響？”
聽到老板的問題，我忍不住自嘲一笑。
所有人都覺得我跟顧欣妍感情好。
之前公司有一次團建。
在去的路上突發車禍。
顧欣妍為了救我，自己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
同事們都很羨慕我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
但現如今，她所有愛我的表現都成了諷刺。
似乎在無時無刻地嘲諷著我是個一無所知的白癡。
“老板，我決定了。”
老板便不再勸我，直接在申請書上簽上名。
因為新公司那邊很多事情要忙。
老板說一周后就要出發了。
我愣了一會，沒想到這么快。
但還是答應下來。
晚上回到家，顧欣妍見我一直心不在焉。
就問我怎么了？
我看著一臉關切的顧欣妍。
見我還是沒反應，她伸手摸上我的額頭。
“是不是發燒了？”
我輕輕推開她的手。
“沒事，在想工作的事。”
顧欣妍疑惑地看了我幾眼。
最后實在看不出什么，便囑咐我有什么事一定要說。
聽到她這句話，我差點就問她為什么要背叛我們的感情。
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顧欣妍興致勃勃地問我周日的結婚紀念日怎么過。
這時，我才發現我離開的前一天是結婚紀念日。
我想了想后便說：
“去日落餐廳吧。”
日落餐廳是我當初跟顧欣妍求婚的地方。
她很喜歡這餐廳的牛扒。
結婚時，我跟她約定好等十周年結婚紀念日時就去這里慶祝。
顧欣妍聽到后，便好奇地問：“不是說十周年才去嗎？”
我笑了笑。
隨口說：“你不是喜歡那里的牛扒嗎，我們以前去。”
顧欣妍滿足地沖我一笑，就去定桌子了。
接下來的時間，顧欣妍跟往常一樣。
每天上下班。
然后偶爾“加班”。
也是最近我才發現，“加班”后的顧欣妍身上帶著酒店沐浴露的味道。
而且看起來特別累。
而我趁著顧欣妍上班的時間，將屋子里所有屬于我的東西都收起來。
一天下班回來的顧欣妍看見空了一半的客廳，疑惑地問我東西都去哪了。
我敷衍應付道：“最近不是雙十一嗎？我就想著把東西都換了。”
她有些不相信，正想著繼續問時。
***響了。
顧欣妍就拿著手機走到一旁接電話。
我將身后的行李箱推到角落里邊去洗漱。
到了結婚紀念日那天，我跟往常一樣提前訂了玫瑰花。
顧欣妍出門前，還特意叮囑我不要遲到。
快到下班時間時，我便提前到了日落餐廳。
顧欣妍特意訂了之前我跟她求婚的那個位置。
望向窗外熟悉的景色。
當時顧欣妍的笑顏在我眼前浮現。
顧欣妍出現的瞬間，我怔住了。
她身上穿著一條跟當初求婚那天一樣的裙子。
我離開的決心開始動搖。
糾結了很久，我決定跟顧欣妍當面說清楚。
如果她肯回頭，我愿意忍著傷痛繼續跟她一起。
“欣妍，我......”
我剛開口，顧欣妍的鈴聲就響了。
她猶豫了一會后，對我說了聲去接電話便起身走到一邊。
在和顧欣妍聊電話期間，我不停地在心里打草稿。
可她回來后，就拿起放在一旁的袋子，著急地說：
“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
我連忙拉著她的手，近乎哀求地問：
“吃完這頓飯再去不行嗎？”
顧欣妍臉上閃過一絲糾結，隨后將手收回去。
“我明天再陪你過，公司真的有很急的事。”
我不甘心地拽著她的手不松開。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顧欣妍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后，一把將我推開。
“你懂事點，什么事不能明天說。”
說完就著急地往離開。
我低頭看著自己被再次甩開的手，苦笑一聲。
“這件事不能呢.....”
我等到半夜。
最后等來的卻是葉星闌發來的一張床照。
我僅存一絲不舍也隨之泯滅。
天還沒亮時，我將簽好名的離婚協議放在餐桌上。
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直奔機場。
飛機起飛時，我望著底下越來越小的城市。
“顧欣妍，再見了。”
再也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