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正好,可我和晏徹兩人已經冒了冷汗。
聽著外頭的腳步聲,我用力將晏徹按進水里。
晃悠的水面花瓣浮蕩,像我的心跳在浪中搖曳。
下一秒,秦北昭就站到了我的身邊。
我紅著臉,下意識捂住胸口:“臣妾給皇上請安……”
秦北昭似乎不滿我沒有出去迎接,但看到我正洗澡,緊皺的眉眼才舒展些。
這時,水面上浮起泡泡。
晏徹微涼的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觸碰到了我大腿內側,讓我沒控制住嚶嚀了一聲。
正要說話的秦北昭眉頭又是一皺:“什么?”
我一狠心,大著膽子伸出手抱住秦北昭的脖子,濕漉漉地掛在他身上。
“皇上,臣妾想您……”
第一次,我主動拋下我所有的羞恥心,蛇一樣纏繞著隨時能要我命的男人。
外頭的宮人都識趣的關門退下。
秦北昭也不客氣,直接把我扔在床上,脫掉褲子就開干。
床幃搖曳,紅浪翻疊。
因著我不同以往的熱情,秦北昭的動作也越發兇狠。
我躺在他的身下勾著他,聲音婉轉嬌媚,一浪高過一浪。
隱約中,我聽見水花的聲音,和后側門的開門聲。
我叫的更加大聲了,可眼眶酸的厲害。
秦北昭狠狠掐著我的脖子,眼中的情欲夾雜著鄙夷:“千初可不會有你這樣放蕩的模樣,真是惡心……”
是啊。
我也覺得自己現在挺惡心的。
壓在我頭頂的從來不是什么愛和不愛,在這個我創造的世界,我的所有都身不由己。
秦北昭變換著不同的姿勢。
從床上到地上,再到已經冷掉的洗澡水里。
他抱著我,一次次在巔峰時叫著‘千初’。
而我閉著眼,在心里想象此時此刻瘋狂占有我的是晏徹……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的天蒙蒙亮了。
秦北昭早已離開。
我躺在床上,渾身上下都沾著他的氣味。
晏徹端著盆熱水,紅著眼用帕子擦著我的臉,而對我身上其他的污穢視而不見。
他在乎的,也是我這張臉嗎?
我看著他,叫了一夜的聲音已經沙啞成老太太了:“很臟對不對?”
沒想到剛開口,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沒等到晏徹的回答就昏睡了過去。
迷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穿越那天。
天降異象,寸寸天光被吞噬,是日全食。
……
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想到剛剛的夢,我立刻拿著為數不多的銀子,賄賂了欽天監的欽天官,得知下一次日全食會在三個月后的初九出現。
我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但有一絲可能,我都不想放棄。
可是,我也不知道晏徹會不會跟我走……
等我回宮,沒想到黎千初來了。
她一身利落的戎裝,眉眼間盡是意氣風發。
我看著自己筆下的女主,我羨慕她的恣意。
她是將府嫡女,有自己的傲骨和抱負,她不甘待在這宮墻之中做只籠中鳥。
哪怕嫁給皇上后,她也獨掌兵權征戰沙場,從不攀附任何人。
她是我精神的投影,但我卻活不成她。
黎千初環顧了一遍我的屋子:“你宮里著實冷清,伺候的人居然只有一個太監。”
她不是奚落,只是感慨。
我抿抿唇:“我喜歡冷清,有一個人和我作伴就行。”
話落,晏徹端著茶上前。
他恭敬將茶放在黎千初面前。
兩人眼神相撞,像是相識數年的老友一樣,相視一笑。
我袖中的手慢慢握緊,強作沒看見。
晏徹退下后,黎千初啜了一口茶:“我不日便要領兵出征,我已經向皇上求了恩典,讓晏徹出工回家侍奉父母。”
“許嬪,你不得寵,他跟著你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你該放他走,他離開你有更好的路。”
聽著這些話,我恍然發現,自己筆下的人物都不是完美的。
不說秦北昭,黎千初大仁大義,為天下為百姓著想。
可她剛才的話根本沒有把我這小人物的死活放在心上。
我的苦痛,我這一路的艱難似乎也不值一提。
黎千初沒有再說什么,只說讓我好好想想就走了。
天漸漸黑了。
我才從紛亂的思緒中緩過來:“晏徹。”
晏徹聞聲進來。
我攥著手,從喉嚨擠出一句話:“你出宮吧,我不用你伺候了。”
晏徹愣住,隨后‘咚’地跪了下來:“娘娘,是奴才哪里做錯了嗎?”
隱約中,我聽見他聲音里帶著似有若無的哭腔。
我學著黎千初的模樣,沒有多說什么,就打發晏徹離開。
夜漸聲。
我躺在床上,感覺都能聽見雪落下的聲音。
不知怎么的,我委屈的哭了起來。
晏徹算是我趕出去的,可我就是覺得是他扔下了我……
我就這么苦苦停停一整夜。
天亮了,驟雪初歇。
我拉開房門,準備迎接我一個人的深宮生活。
卻看見晏徹跪在臺階下,他被雪包裹著,像極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