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數(shù)次拿起手機,想要給他打電話,可每次都無法接通。
我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窗邊。
才發(fā)現(xiàn)他跟我住在同一層樓,
樓下的花園里,時初言正扶著白玥慢慢散步,白玥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他的眼神里滿是溫柔與關(guān)切。
曾經(jīng)我也擁有過的溫柔。
我拿起手機最后給時初言打去電話。
我看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即皺起眉頭,關(guān)機。
仿佛多看一秒都是浪費時間。
偶然一個小孩在花園里追逐著彩色的氣球,嬉笑間撞到時初言和白玥。
時初言下意識地將白玥護在身后,眼神里的在乎不加掩飾。
小孩站穩(wěn)后,抬起圓溜溜的眼睛,看看時初言,又看看白玥,脆生生地說:
「叔叔阿姨,你們好般配呀,叔叔你好愛你老婆!」
小孩的話很幼稚.但時初言明顯很享受。
雨忽然漸漸的下了起來。
花園里時初言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白玥身上,抱著她回到樓下。
附近的護士看到這一幕稱贊起來,
「哇!做時總的妻子也太幸福了?!?/p>
「我要是找這么一個高質(zhì)量的帥哥,早都燒高香了?!?/p>
我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他已經(jīng)簽好了,就剩我的了。
就剩一個月了。
……
晚上,系統(tǒng)的提示音出現(xiàn),
「宿主,任務(wù)失敗?!?/p>
「脫離程序啟動,倒計時2周?!?/p>
同時,我突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緊接著下身有溫?zé)岬囊后w流出。
我驚恐地看向床單,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強忍著疼痛,撥打了急救電話,意識卻漸漸模糊。
最后一秒,我聽到了答案。
「宿主,時初言為哄白玥開心,動用關(guān)系和你離婚。」
……
再次醒來,醫(yī)生一臉遺憾,
「許小姐,孩子沒有保住?!?/p>
我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淚水無聲地滑落。
同天我轉(zhuǎn)了院。
乳腺癌晚期是系統(tǒng)的懲罰。
冰冷的雨下個不停,像極了我的心情。
車窗起霧,模糊間我看到時初言向我看來,隨即又轉(zhuǎn)過頭。
我習(xí)慣性在車窗畫了起來,
我總是喜歡在冬天起霧的窗戶上寫上兩個人的名字。
仿佛那模糊的字跡里,能證明我們愛過的痕跡。
要是車窗會說話,它或許會感慨,愛情的模樣就藏在這一次次的書寫與擦拭之間,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但終會消散。
……
躺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我只覺得麻木。
無影燈慘白的光直直地刺進眼里,晃得我有些恍惚。
這段時間系統(tǒng)消失,陪著我的只有自己制作的智能芯片。
它安靜地躺在我的制作的智能機器人里,每天陪我聊天,像是我在這孤獨世界里唯一的依靠。
儀器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滴聲,像是在倒計時。
「準(zhǔn)備開始手術(shù)。」
時針緩慢的走過12點。
我躺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全身生命指針快速下將。
靈魂漂浮在空中,看著醫(yī)生拼命的搶救。
卻無濟于事。
「唉,通知家屬準(zhǔn)備后事?!怪鞯夺t(yī)生惋惜的說。
我的模樣才二十來歲,眼角卻悄然爬上細紋,整個臉浮腫,全然沒了二十幾歲年輕人愛美的模樣。
我都認不出這是我。
在陪白玥做胎教的時初言接到電話,聽到我的死訊。
「呵,連死都用上了?!?/p>
他聲音淡漠,一字一句刺破我千瘡百孔的心。
「有本事真死一個給我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