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煥峰簡單收拾了一下，跟醫院請了個假準備去找陸羽寧把離婚的事情給辦了。
本來不想讓孟清如跟過來，但是醫院的主治醫生跟沈既安認識，把江煥峰要離院的事情告訴了沈既安。
結果就是沈既安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明要么帶孟清如過去，要么他現在就結束行程直接飛回來陪他去。
江煥峰還是選擇了前者。
“我就在這邊的咖啡店里等著你吧師兄，就不進去了。”
孟清如停下來，指了指一旁的咖啡廳。
江煥峰點點頭，覺得這樣也好，就獨自一人上去了。
進公司的時候，江煥峰發現自己的卡已經刷不開公司的自動門了。
還是門口的保安認出了江煥峰才把人給帶進去。
陸羽寧辦公室的大門虛掩著，一靠近就能聽見陸羽寧罵人的聲音。
“你們都是吃干飯的嗎！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
“之前那邊的主管都是江哥對接的，咱們新過去的人，人家不認啊。”
“還有rlla雜志的主編，也說了要跟江哥談。”
“廢物廢物！什么都是江煥峰，我要你們干什么！給我滾！處理不好這些事，你們也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大門打開，里面的人看到門外站著的江煥峰都是一愣。
其中一個剛進來就跟在江煥峰身邊學習的小助理陳媛媛眼睛瞬間就亮了。
“江哥你來了！”
“我叫你們滾，沒聽見嗎！”
身后，陸羽寧像是下一秒就會沖過來吃人一樣。
江煥峰朝眾人點頭示意，“你們先去忙吧，我現在雖然不在公司了，但是要有實在處理不了的，可以給我打電話。”
眾人聽到這句話如釋重負，雖然不敢多說什么，但是眼睛里卻充滿了感激之情。
“麻煩江哥了。”
也不敢多說，留下一句話之后，這幫人就趕緊離開了。
江煥峰進去后將門帶上，抬頭看向陸羽寧。
“我公司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是來拿離婚協議書的。”
陸羽寧咬牙，一把將柜子打開，抓起里頭的離婚協議書直接朝江煥峰的臉丟了過去。
“趕緊給我滾，我一秒都不想看到你！”
江煥峰一言不發地撿起來，看了看，隨后說道，“后面離婚的程序我來走就行了，你事情多，就不打擾你了。”
“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陸羽寧的手攥緊，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
這是怎么回事？
明明最恨不得他消失。
明明當初這樁婚事完全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她才不得不點頭答應的。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為什么她沒有預想中的開心。
反而有一種莫名地害怕涌了上來。
看著江煥峰轉身，陸羽寧瞬間慌了。
“江煥峰！”
他腳下的步子一頓。
江煥峰轉過身來，看向陸羽寧。
陸羽寧手開始輕抖，心臟也開始瘋狂地跳動。
害怕、恐懼、慌亂......一系列陌生的情緒紛至沓來，讓她根本理不清這情緒的來源。
“你最好，不要死在我手里。”她說。
江煥峰的眸子一寸寸暗了下去，許久他苦笑一聲，有些失神的說道。
“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是......不會死在你的手里吧。”
目前他這種病的存活率是7％。
他可能不能撐到陸羽寧來親手給她的白月光報仇了。
江煥峰嘴角扯了扯，一步步走出了辦公室。
他按下電梯門，失魂落魄地走了進去。
在電梯門合上的前一秒，陸羽寧忽然沖了過來，將一個盒子砸在了江煥峰的臉上。
江煥峰一眼就認了出來，是訂婚的戒指盒子。
那是他滿懷欣喜去買的婚戒。
當時他故意把婚戒脫下來留著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心里總期望著，這一場婚姻，或者說這一輩子，能夠在陸羽寧的身邊留下些什么。
畢竟她從不肯要她的東西，這是唯一一個被她手下的物件。
可惜，如今也被她像是垃圾一樣丟了回來。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江煥峰抬頭看見了陸羽寧的臉。
一張臉上全是恨意。
江煥峰忽然有些迷茫。
自己這么多年究竟是為了什么。
為了讓她更恨自己嗎？
如果當初徹底在她的世界消失，會不會反而更好。
至少，不會讓她因為對自己的恨而變得面目可憎。
江煥峰蹲下來，將戒指盒撿起握在手心。
身上一股股的痛意襲來。
慶幸的是，這次痛感不是來自于心里，而是胃。
他感覺自己的胃一陣陣的抽搐，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胃里不斷地攪動，又像是有人在用巨大的鋼針從里面朝外打磨。
不過是從電梯到公司門口的這一段路程，江煥峰的臉就白的沒有半點血色了，額頭上出現了大量細密的虛汗。
他捂著胃順著公司墻角的墻壁緩緩蹲了下去。
江煥峰的臉長得很好，當初讀書的時候是有名的校草。
他的五官很立體，但是卻沒有攻擊性，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塊清冷但溫潤的玉，是會讓人產生親近沖動的類型。
所以，不管走在哪里，總會有大量欣賞的目光投來，也不乏上前要聯系方式的人。
所以他這一蹲下，周圍很快就有許多人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并立刻圍了過來。
“帥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這是低血糖沒吃飯嗎？還是胃病犯了。”
“我幫你叫個救護車吧。”
......
街對面的咖啡廳里，孟清如正百無聊賴地攪動著手里的咖啡。
一杯熱拿鐵已經被她放的涼透了也沒有喝一口。
她長舒一口氣，看了一眼手表，然后下意識地朝對面看過去。
幾分鐘的時間，對面就忽然聚集起了一群人，像是在看什么熱鬧。
孟清如本來沒有什么探究的興趣，可是剛要收回視線的瞬間，孟清如忽然想到了什么，隨后立刻提起衣服和包就朝對面跑去。
“師兄？”
在意識消失的最后，江煥峰聽到的依舊是那句熟悉的聲音。
他在想，自己這一輩子要是在這里結束了的話，大概虧欠的只有這個小姑娘的人情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