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師兄帶回了道觀。
可還是晚了一步,師傅最終還是沒用等到我回來。
我和師兄圍著師傅,哭得痛不欲生。
葬了師傅后,我在許久不曾居住的房間里發現了一封信。
是師傅留給我的。
【徒兒林慕聲親啟: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師傅已經離開了。但死亡并不是終點,只是走出了時間。為師希望你歷情劫,并非是想看到你被男人害得遍體鱗傷,而是希望你能走出情愛,心懷天下——世間無愛破情局,無情破全局...】
我楞楞地看著這封信,早已淚流滿面。
原來師傅他什么都知道,只有我被霍硯生騙的團團轉,連最后一面都沒能見到。
我悔恨莫及,攥著信封嗚咽出聲。
師兄走了進來,輕聲安慰道:
“師妹你別哭,情劫難渡,我和師傅從來沒有怪過你。”
“師傅也算到了你遲早會離開霍硯生的,只是不知,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啊?”
“師兄,我已經想清楚了,我要重拾卜卦之術,濟世救人。”
對于霍硯生,我早已沒了任何期待,但師傅對我的叮囑,卻不敢忘,
“師傅說,無愛破情局,無情破全局,我無情無愛,想必卦術會精進不少。”
師兄深吸了口氣,沒想到我能做的那么絕:
“師妹當真果斷,只是你一心斬斷前塵,萬一霍硯生不肯,死纏爛打該怎么辦?”
我淡淡一笑,用斷指戳了戳卜骨:
“師兄,他接下來恐怕分身乏術了。”
“根據卦象,他和他的心上人,馬上就要分崩離析了呢。”
—
霍硯生坐在老宅,只覺得渾身難受。
沒有我在的這兩天,他著實不太好過。
待在空空蕩蕩的老宅里,實在太難受了。
他和我一起生活了兩年,他未曾想到,自己早就習慣了有我的日子。
陡然只剩下他一個,連空氣都安靜地可怕。
他本以為我生一晚上悶氣就自己回來了,可沒想到一周過去了,我依然不見人影。
他開始害怕,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白薇薇見到他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危機感頓生,總是有意無意地差使他做各種事情。
從前自己是愿意的。
可是次數多了,就連霍硯生也不得不思考。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他的聲聲才離開了呢?
這天,白薇薇又讓他開三個小時車去城南買愛吃的栗子蛋糕。
可剛出別墅沒多久,前方就封路了。
霍硯生原路折返,卻不經意間聽到了白薇薇和哥哥的對話。
“阿年,我總感覺阿生最近很奇怪,他會不會是真的愛上林慕聲了?”
“那不可能,我弟弟有潔癖,他知道林慕聲是我玩過的女人。”
“可是...”白薇薇還是有些猶豫。
“你在擔心什么?大不了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好了——林慕聲是我看上的女人,我睡了之后不想負責,這賤女人又死纏爛打的,干脆讓你勾引霍硯生來替我負責。他要是聽到這個,肯定會惡心的不會再想那個女人了!”
“阿年!”白薇薇拔高了聲調,“那你讓我以后怎么面對阿生?我又如何開口啊!”
“有什么不能開口的,反正這家伙跟你的狗似的,你招招手他就去了”
“這多好玩兒啊,你是我霍硯年的狗,而霍硯生呢,又是你的狗...”
霍硯生站在門口,手猛然攥緊,煙被捏進肉里,指縫被燙變形了也渾然不知。
他閉上眼,心頭那片純凈的月光似乎片片碎裂。
他的薇薇,竟然是大哥的幫兇。
就因為大哥***不想負責,她就要毀掉自己和我的人生。
他突然想起生日宴上林慕聲哭紅的眼眶,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模樣,心頭大震。
是他罪大惡極,硬生生用鈍刀把林慕聲對他的愛一點一點剜了下來。
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