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不是夜里下雨,不然她得瘋。
越想越憤怒的莊子蘭,叫喚地聲音,越發凄厲。
只穿里衣的她,眼看雨滴越落越密,索性裹著被子往外跑。
只是如此一來,被她吵醒的可不僅僅是齊家兩老和池魚母子,同時還有周圍的村民們。
心里有數的池魚,剛從空間出來,就看到天在下雨。
這讓她覺得,連老天都在幫她出氣。
不然書中都沒說的下雨天,今天怎么就下了?
且還是在她收了齊家屋頂的瓦片后?
不得不說,此刻的池魚有些幸災樂禍。
不過好在她的理智還在,清楚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故而,就見她用薄被裹好自己和孩子后,一臉怒氣沖沖地出了房間。
只是剛一出房門,眼角余光就看見墻頭架著一架梯子,有個頭戴斗笠的婦人,這會兒正趴在那探頭探腦。
看清來人是隔壁那個貪小便宜又嘴碎的容氏,池魚眼眸一轉,計上心來。
“容嫂子?”
容氏喜歡看熱鬧,被人抓住,也不惱,只是笑嘻嘻回了一聲:“噯!”
緊接著她像是想起什么,眼底閃著八卦之光問道:“小魚啊,你不是昏迷不醒嗎?
我可是聽你婆母說,你前兩天不小心摔倒,以至于生了個死胎是不是?
那你懷中那個是?
還有,這下雨天,你還在坐月子,不好好避著雨,跑出來做什么?
對了,你家屋頂這瓦,咋全沒了?明明昨兒天黑之前,我瞧著還在!”
池魚看有人配合自己,也不先急著去找齊家老兩口算賬了。
就見她單手朝容氏招了招,之后跑去開門。
等大門一開,就這么當著外頭看熱鬧人的面,坐在門檻上,開始捂著臉嚶嚶哭泣。
“容嫂子,各位大娘大嫂,你們不知道,我命苦啊——
出生時,沒喝過我娘一口奶。
好不容易活到一歲,又沒了爹娘。
打從那天開始,我就這么在大哥二哥三哥家里竄。
眼看都快十七了,嫂子們心疼我,才再三打聽,定下齊明宇一家。”
門外的人聽到這,紛紛點頭的同時,心里卻不這么想。
誰都知道,秀才娘子是個好命的人。
雖然身為獵戶女,住在深山中,但從小到大可沒吃過什么苦。
池家近三代,就她這么一個姑娘。
即便爹娘沒得早,可她那幾個嫂子,都將她當親閨女對待。
她出嫁時,陪嫁得上好的皮毛,有滿滿三大箱。
就連她房里陪嫁的那些床,木箱,洗臉架,妝奩以及子孫桶,用得都是上好的樟木。
且不說這些值多少,光是說她那陪嫁的銀子,據說有整整三十兩。
就這樣還叫命苦,那讓他們這些人,怎么活?
池魚才不管別人心里怎么想,她只是要訴苦說個開頭而已。
眼看有人點頭,就立即說:
“當初我嫂子想著齊明宇是讀書人,家里兄弟和睦,人也文質彬彬,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為此,還特意去打聽了一番。
因為大伙兒都說齊氏一族的人都講理,所以才有了這門親事。”
前來看熱鬧的人當中,齊氏一族的人聽了,頓時挺直了脊背。
而其他姓氏的,也紛紛點頭。
當然,眼看池魚坐在這,他們也清楚,重點要來了。
有那心善的婦人,將自己頭上的斗笠拿下,戴到池魚身上。
其他人見狀,也將蓑衣解下,替她披上。
然而就在池魚準備,將齊家人面皮扒下來,扔地上踩之時,莊子蘭過來拉人了。
“弟妹,你身子還很虛弱,有什么話,咱們回去說。”
說完這話,還不斷用眼神示意她,家丑不可外揚。
可池魚會如她意嗎?
當然不!
她還想將這事鬧大,然后給自己找個住處,再許予好處,讓人幫她回去傳口信。
等她大哥大嫂他們過來,她就可以挺直腰桿,帶著孩子和離!
因此,面對莊子蘭,她絲毫不客氣,人在避開的同時,也罵道:
“回去做什么?
是好讓你們把我的孩子搶走,然后對外說我的孩子死了?
還是說,我因為孩子的死,怏怏不樂。最后瘋魔,非得說你的孩子,其實是我的?
又或是說,齊明宇那個渣男,連自己的親嫂子都不放過,你們早就滾到一起了?
而你,莊子蘭根本沒懷孕。
我會提早生產,都是你們算計好的?”
隨著池魚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而原本不打算害大伙兒斷胳膊斷腿的秦牧,也不得不現身。
畢竟他“惡名”遠揚,但凡出現在他周遭的人,都會遭遇不測。
眼下怕這丫頭吃虧,他只能咬牙從樹上一躍而下。
沒幾下功夫,就出現在齊家院落中。
面對突然出現的人,原本還處在震驚中的齊家村人,紛紛回過神來。
都不等秦牧開口,有認識他的人,趕緊大喊一聲:
“秦家惡煞來了,大家快跑!”
隨著這話一落,大伙兒逃命都來不及,哪里還有心情聽齊家的八卦?
原本還在等大伙兒來刨根究底的池魚,傻眼了。
不是,她正說到關鍵,大伙兒不該好奇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也好將齊家人的面皮當眾撕開嗎?
現在這樣,鬧哪樣?
然而還沒等池魚想好,怎么解決接下來問題,就見匆忙跑走的人中,有不少人摔得頭破血流。
而莊子蘭,則是一臉驚恐地看著院中人。
最后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不說,她還很清楚地聽到咔嚓一聲響起。
好家伙,那些摔倒的人,池魚不知道傷勢如何。
但這莊子蘭,她那尾骨,指定不是斷了就是裂了。
秦牧對此早已見怪不怪,見狀只是默默往后退了兩步。
而池魚,由于原主沒見過秦牧,她自然也不認識。
面對突然造成這一幕的人,她忍不住看過去。
就見他雙眼如鷹隼,穿著一身黑衣,臉上還蓄著絡腮胡。
那一身的煞氣,給池魚的感覺,像是剛從戰場上廝殺下來的大將軍。
她并未感覺到害怕,反倒覺得有他在,才有安全感。
故而在秦牧震驚的目光下,就見她面帶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公子何故出現在這?”
“壞我好事”這四個字,池魚并沒說出來!
當然,她不說,秦牧也從她的眼神中猜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