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不一定要長相如何相似,不一定要性情多么相仿,也許就是某個瞬間的轉身,他們身影重合。
于是,就忘不掉了。
——
深夜。
總統套房內。
光線昏暗迷離,隱隱約約的喘息混***織,似乎帶著克制意味,又透著不易察覺的狠。
藺元洲這次出差了一個多月,事情徹底了結,這人人前冷靜自持,人后半點沒收著,一股腦的情緒全發泄在姜嫻身上了。
她纖瘦的胳膊打著顫緊緊環住他的脖頸,哭得厲害。
就算是不痛不癢的情趣,也沒必要奔著勒死人去。
藺元洲有幾分不耐地嘖了聲,掰開她的手摁住,對上眼前那雙泛著淚光的眸子:“我記得你挺能忍。”
他說著,撈起姜嫻的身子把人抱起來走到落地窗前,要她后背貼著冷冰冰的玻璃。
中間只隔了一層尚未拉開的窗簾。
藺元洲語氣里帶著些惡劣:“站在這兒能看見整個江城的夜景,想不想試試?”
“會被看見的。”姜嫻半昏半醒地搖頭,她四肢無力,只能攀附著他,淚水多得像放了閘,這會兒又暈暈乎乎地說:“我很想你……“
“矯情。”藺元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他們之間是你情我愿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的來往,清楚得能夠擺在明面上攤開說,明明三年前他就和姜嫻說得明白,這女人卻總是在某些時候蠢態百出。
不過一個月沒見,就要哭成這樣,說些想不想的蠢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藺元洲扔了手邊的窗簾遙控器,指尖在姜嫻唇上揉蹭,有幾分好笑地說:“你什么時候也學會溫予姚那一套了?”
溫予姚是溫家備受寵愛的小女兒;而姜嫻是溫家的養女。
溫予姚上面有三個哥哥,從小在萬千寵愛中長大;而姜嫻,18歲之前命途多舛,18歲之后來到溫家,也并沒有好過多少。
自從她跟了藺元洲,就更不受溫家人的待見。
沒人知道一向謹小慎微的她為什么對冷心冷情、自私涼薄的太子爺藺元洲情有獨鐘,恨不得惹得溫家人不快也要跟他在一起。
就算想往上爬,借著溫家養女的名頭其實對她這種出身的人來說也足夠了。
這時候聽見藺元洲提起溫予姚,姜嫻稍稍清醒了些,她偏頭,下巴支在藺元洲頸窩處,緩緩調整紊亂的呼吸。
說到她不喜歡的話了。
連帶著都不想搭理藺元洲。
藺元洲勾唇,大掌撫上她后腦勺,逼迫她不得不仰頭,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像是把致命的弱點暴露出來。
他有意要姜嫻招架不得,不再循循善誘,攻勢愈發迅猛。
房間內響起支離破碎的輕吟,未經片刻,連這微弱的聲音也沒有了,只剩下唇齒相依的曖昧。
天微亮,姜嫻緩緩睜開眼。
她這一晚上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到現在堪堪睡了兩個小時。
最后藺元洲放過她還是因為接到助理的電話有份緊急的郵件需要處理。
姜嫻不知道藺元洲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她偏頭看向身旁闔眸的男人。
大概出差時這人也沒怎么睡好,能看清那眼底的青灰,只是仍舊不影響他凌厲俊美的五官。
姜嫻盯著他的側顏愣了片刻,隨后撐著身子起來,柔軟的被單從肩頭滑落,露出可憐的斑駁痕跡。
扯動間姜嫻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到四肢活像是重組了一遍。
所幸身上的真絲睡裙倒還在,雖然有些皺巴,好在并沒有被粗魯地撕成碎片。
她走進浴室簡單沖了個澡。
身上的痕跡還好,很快就能下去,姜嫻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換上浴袍站在鏡子前時,她偏頭看見側頸處有一小片微紅的、明目張膽的吻痕。
“……”
像狗一樣。
姜嫻垂眸。
不多時她轉身要出去,抬頭瞧見藺元洲不知何時醒了,這會兒出現在浴室門口,眼神直勾勾盯著她。
“在想什么?”藺元洲抱臂倚著門框。
難得瞧見他私底下慵懶隨性的姿態,只是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依舊銳利,仿佛能直窺人心。
姜嫻不自覺抬手捂上側頸:“下次……不要弄得這么明顯……”
藺元洲走進來,看了眼她刻意蓋住的地方,食指輕輕撥開她的手心,指腹留在側頸那一小片發紅的地方來回摩挲。
姜嫻躲都躲不開。
“我以為已經足夠忍讓了。”他的嗓音在姜嫻頭頂響起,語氣冷淡。
姜嫻抬頭,對上身前這人的目光。
里面透著壞。
“可是我今天還要回溫家。”姜嫻好脾氣的地跟他講,就算是抱怨也沒什么攻擊力。
她一向這樣,像團仿佛永遠不會生氣的棉花,叫人連攻擊她的欲望都沒有,可是說她不解風情,她又在床上喘得嬌軟,翻來覆去哭喊著說些膩膩歪歪的情話,常常勾得藺元洲幾欲繳械投降。
他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畢竟姜嫻是他的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沒必要做無謂的遮掩:“所以?”
十分的理直氣壯。
姜嫻說不通,氣悶地推了他一把,又一頭栽進藺元洲懷里。
在藺元洲看來,小情兒偶爾耍些小性子無傷大雅,隨著她去。
他將人托抱起來整個環住,也讓她沒了半點反抗的余地:“還早,再睡會兒。”
“……”
姜嫻逃不掉。
藺元洲仿佛是故意要她不痛快,脖子上那塊兒顯眼的紅又擴大了一倍,啃得到處都是。
姜嫻受著力道,可能是比昨夜清醒了些,她緊緊抿著唇,半點沒出聲。
藺元洲線條流暢的手臂撐在姜嫻腦袋兩側,他瞧著眼前秀眉微蹙的面容,嘖了聲:“這會兒不用忍。”
不知過了多久,擱置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鈴聲不斷。
是姜嫻的手機。
她抬手去摸,冷不丁又被藺元洲十指相扣抓了回來。
男人手背青筋凸起,骨節修勻的大掌緊緊包裹著纖纖細指,是截然不同的勾纏相錯。
姜嫻艱難出聲:“等……等一等……”
箭在弦上,怎么等。
藺元洲哪會管她。
手機仍然在響,吵得人心煩。
他瞥了眼那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幽深的眼底染上一層戲謔:“是你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