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王粲嗤之以鼻,“你呀你呀,也就是名字起的好聽,其他各個方面,也不過是平平無奇!”
“額......”
哈哈哈——
“王兄說的對啊,來干來干......”
咣當——
“我還指望著你父親如果是朝中大人物的話,還能把我提拔提拔呢......”
“額......”
哈哈哈——
“來吧,喝酒還堵不上你的嘴!”
哈哈哈——
......
李星染與王粲且斟且飲,面紅耳赤眉眼帶笑的兩個少年不一會兒功夫便沉沉醉去......
與此同時,外面的天色已晚。
夜幕將臨,星月垂懸天際,流光暗轉,光景令人不住稱絕。
若是有人初來這云中城,一定會被如此蒼穹天色所深深震撼,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可惜云州城中都是長年累月生活在這里的老人,大家對這光景奇觀早就都是見怪不怪,于是星月長天下百姓照常生產生活。
......
呼哧呼哧——
小院子里傳來李星染細小的鼾聲,醉后的李星染舒服的熟睡著。
一夜時間轉瞬即逝,僅僅是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流光溢彩,琳瑯滿目的極北寒夜便過去了,而這一夜與其他尋常時分的每一夜一般,自是風卷星月,景色動人,但這樣美麗而合乎尋常的一夜也不過是說過去了便過去了。
當第二日的黎明如約而至,日光重新照耀在人間大地,在黑暗中藏了一夜的百姓出來活動,在云州內外處處留下了人跡。
......
呼——
院子里房舍之中的李星染緩緩轉了個身,隨后吐出一口渾濁的酒氣。
“陳武!”
李星染皺著眉頭瞇著眼睛一聲呼喚。
“公子......”
陳武立時出現在李星染的床榻旁邊。
“什么時辰了......”
李星染皺著眉眼輕聲呢喃著。
“辰時了,公子!”
陳武說道。
“嗯......”
“辰時了......”
“什么!辰時了!”
李星染猛的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公子......”
陳武一臉錯愕的望著舉止異常的李星染。
“嗨呀!”李星染拍拍自己的額頭,“美酒醇香,喝多了是誤事哈!”
“公子......”陳武依舊是一臉不解。
“嗨!”李星染翻身下床,開始收拾穿衣,“邊走邊說!”
“是......”
“王粲呢?”
突然,正手忙腳亂的李星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口詢問道。
“王公子昨夜回去了。”陳武說道。
“啊!”李星染震驚,“回去了?”
“嗯......”
陳武沉吟著點頭。
嘶——
李星染倒吸一口涼氣。
“這小混蛋,這么能喝酒......”
李星染皺起眉頭暗自想道。
“算了,我們趕快出發吧!”
隨著李星染胡亂穿好衣服,沖著陳武一聲招呼,兩人便起身出門而去。
“康伯,中午可能不回來了......”
康伯望著李星染與陳武的背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院門口處......
“噢......”
康伯后知后覺的一聲應和這才回蕩在院落之間......
另一邊,出了小院子來到街道的李星染神色匆忙,帶著陳武焦急趕路。
“公子,我們這是去哪兒?”陳武終于忍不住開口發問。
“去云州府。”
“云州府?”
“刺史大人前天吩咐讓我昨天去,昨天忘記了......”李星染嘟囔著自己的嘴,“昨晚見到王粲了才突然想起來這檔子事兒!”
“啊!”
陳武震驚著。
“別啊了,快走吧!”李星染說著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呵呵——
望著李星染毛毛躁躁大步趕路的樣子,陳武忍不住捂嘴輕笑著。
......
云州雖小,可卻各個政府機構一應俱全,云州府衙就設立在云州城的正中位置,從這里出發不管去東南西北哪個城門都是相等的位置距離。
不一會兒功夫,李星染便帶著陳武出現在云州府衙門口。
呼——
“走吧,我們進去吧!”
“是!”
李星染繼續向前,大步踏入云州府。
“將軍!”
府門口值守的兵士見到李星染前來,紛紛行禮問候。
“嗯......”
李星染點頭回應著走進府衙。
......
此時的云州刺史王吉昌正在府中整理近來的云州文書,眼看著就要到了年底,朝廷的考核也要開始了,王吉昌心中焦急。
“大人,李校尉到了!”
突然,身后有下人進來稟報。
“哦?”
王吉昌稍稍愣神,隨后轉過身來,“快叫他進來!”
“是!”
噔噔噔——
隨著一陣腳步聲由近及遠,又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王吉昌抬起頭來望著門口。
果然,虎背蜂腰的李星染此時就出現在門口。
“嗨呀!”王吉昌立時滿臉堆著笑沖著李星染走去,“李將軍啊,你終于來了,快進來坐!”
王吉昌拉著李星染的手進了大堂,并拉著李星染坐定,李星染端詳著面前的中年人,只見王吉昌微微發福,胖頭胖腦,這幅樣子竟然跟放大了一些的王粲如出一轍......
呵——
想到這兒,李星染忍不住一聲淺笑。
“李將軍啊,近來都在忙什么啊?”王吉昌卻好像并沒發現李星染看自己的眼光有一絲異樣,反而笑瞇瞇的詢問著。
“額......”
聽聞王吉昌如此發問,李星染沉吟一番。
“近來巡視境內,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李星染沉吟著說道。
“哦,是這樣......”
眼看著王吉昌并沒有追問自己昨日為何失約,李星染暗自松了一口氣。
呼——
“刺史大人找我是......”李星染開口問道。
“哦,是這樣!”王吉昌說道:“不知道李將軍有沒有聽說過北境三州之中的寒冬試煉......”
“北境三州......”
“寒冬試煉?”
兩個陌生的名詞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闖進李星染的耳朵里,李星染沉吟呢喃著。
“嗯。”
“北境三州我知道......”李星染輕聲說道:“指的便是帝國最北邊的三座城池,分別是寧州,錦州,和云州......”
李星染突然想到兩年前父親與自己那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
“不錯。”
王吉昌輕輕點頭。
“可這寒冬試煉又是什么?”李星染忍不住再次發問。
“這寒冬試煉是我們寧州,錦州,和云州三座城池一同舉辦的一場練兵比武......”王吉昌說道:“這試煉啊,三年一大屆,一年一小屆......”
“是么......”李星染沉吟著說道:“為什么我卻從來沒聽說過。”
唉——
王吉昌嘆息一聲,“說來丟人,以往每次試煉,我云州城總是倒數第一,受人恥笑,漸漸的,一年一小屆的小試煉我們云州便不再參加,只有錦州寧州兩座城池一決雌雄......”
李星染認真聽講,微微點頭。
“可是三年一屆的大試煉......這是流傳了幾十年的規矩,這個,這個縱然我們一敗再敗也還是必須參加。”王吉昌不好意思道:“最近想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聊聊,眼看著三年一屆的大試煉便又要開始了。”
“哦?”李星染漸漸來了興趣,“什么時候?”
“十月初,具體哪一天還不確定。”
“嗯......”李星染沉吟一番,“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本屆試煉需要我帶人前去是吧......”
“沒錯!”
眼看著李星染竟然如此聰慧,聊起天來毫不費勁,王吉昌興奮的嘴角上揚著。
“沒問題。”
李星染斬釘截鐵,一口答應。
哈哈哈——
王吉昌突然大笑出聲,拍了拍李星染的肩膀。
啪啪啪——
“你是朝廷派來的將軍,亦是我朝的少年英才。”
“我聽說你這兩年帶著府兵強身健體,外出打獵,每次都收獲頗豐!”
“真是不一般啊!”
王吉昌望著李星染毫不吝嗇的開口贊揚著。
“嗨呀,哪里哪里,刺史大人言過了......”
李星染趕忙擺手脫推著。
哈哈——
王吉昌繼續笑著說道:“若是李將軍能帶著我云州拿下這場寒冬試煉,那可真是揚眉吐氣啊!”
“末將一定盡力!”
李星染說道。
“好!”
“只是我有一個疑問......”
李星染突然皺著眉頭一副愁容滿面的模樣。
“但說無妨!”
“為何每次試煉我云中都會落敗?”李星染問道。
“嗯......”
王吉昌沉吟一番,“將軍請跟我來。”
李星染跟著王吉昌起身,直走到地圖旁邊。
“將軍,請看,這是云州。”王吉昌手指著地圖幾乎最東北邊緣的地帶。
“這是寧州......”王吉昌的手指從地圖上的云州往西南方向淺淺劃動。
“這是錦州......”王吉昌的手指從地圖上的云州往東南方向淺淺劃動。
李星染一臉認真的望著王吉昌的比劃,皺起的眉眼卻不曾松懈下來。
“什么意思啊?”
終于,李星染受不了這種被疑問包繞的感覺,于是開口問道。
“將軍,云州城,寧州城,與錦州城在最東北邊呈‘品’字狀分布,其中,我們云州最靠前,而寧州與錦州分別在我們的左右身后......”
“嗯。”
李星染點頭。
“若要在天下諸城之中分出個所以然來,那天下城池都強過北境三城,可要在北境三城中強行劃分出來個一二三等,那我們云州絕對是氣候最屬險劣,環境最為險惡的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