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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把她囚禁起來。]
在能聽到獸人的心聲后,我開始思考怎么跑路。
因為我是人類,在這個極端仇視人類的獸人世界里,被發(fā)現(xiàn)身份我會死的。
我將腰上拴著的狐貍假尾系緊,翻墻而出。
可誰能告訴我,為什么銀狼、白虎、人魚…都在底下笑瞇瞇地看著我?
黑鷹從我身后摟上來,低聲詢問:[每天假扮獸人很累吧?]
1.
[真想把她囚禁起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給銀狼補習(xí)。
第一反應(yīng)是我出現(xiàn)幻聽了,我依舊在草稿紙上驗算著最后結(jié)果。
這是一所屬于獸人的貴族學(xué)校,而我,是一個普通人類。
不清楚原主是怎么混進來的,總之我穿進來的時候,面臨的就是隨時會喪命的危險處境。
我只好夾緊原主留下的假狐貍尾巴,小心翼翼做人…不,做獸。
好在獸人學(xué)校的課程跟前世高中課程大差不差,我學(xué)起來很順暢,好歹保住了原主的人設(shè)。
終于把所有結(jié)果驗算完畢,我抬頭看向銀狼,也就是蔣鋮,發(fā)現(xiàn)他眼神飄忽,分明是什么都沒學(xué)進去的模樣!
[她看起來好乖,好軟…狐貍都是這么會勾引人的嗎?]
然而還沒等我把火發(fā)出來,猝不及防又聽見這么一句。
蔣鋮跟我的距離很近,銀白色的狼尾在我身后搖搖晃晃,若即若離。
[好想親她…]
眼見那張漂亮的面龐越貼越近,草稿紙被蔣鋮的胳膊壓在底下,發(fā)出細(xì)微的摩擦聲,我猛地清醒過來。
我好像能聽到…
蔣鋮的心聲?
我終于耐不住,向后退去,可那只蓬松毛絨的狼尾卻抵在我的后腰處,不容置疑地頂著我,半分不讓。
身后,一個獸人學(xué)生走過。
蔣鋮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溫瀾,你再往后退就撞到獸了,我有那么可怕嗎?』
[溫溫嫌棄我了嗎,好傷心…可我只是想貼貼她,哪有什么壞心思呢…]
我:『......』
真看不出來,平時拉著一張臭臉生人勿近的蔣鋮,私底下還是這么個哭包。
吐槽歸吐槽,我可不敢離他太近。
獸人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就是交尾。
交尾......
跟我的假尾巴交?
我敢嗎,尾巴掉了我拿命來賠!
我咽了咽唾沫,勉強忍著手抖將筆遞給他。
哪怕我現(xiàn)在坐正了,身后的尾巴依舊不肯退開。
柔軟的觸感透過淺薄的布料傳遞,磨蹭著我襯衫下擺的邊緣,隱隱有探入的趨勢。
我渾身僵直。
我系著尾巴的細(xì)條可是撩起衣服就能看到的啊!
2.
就在我手足無措之際,聽見后面有人叫我。
『溫瀾,物理系老師找你。』
頂著毛茸茸白色耳朵的少年站在后門處,冷眼看著我跟蔣鋮。
白虎,宋征。
我松了口氣,連忙從蔣鋮的桎梏下掙脫出來。
蔣鋮不耐地輕嘖出聲,拎著筆記本跟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臨走還不忘吐槽一句。
『這大貓真煩人,遲早給他揍得滿地找牙。』
我聞言沉默了。
大貓?
某種意義上老虎確實是大貓。
『走了,發(fā)什么愣呢?』宋征在我面前揮揮手,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就牽著我的手離開了教室。
少年的手指修長,松松牽著我的時候有冰涼的溫度從我的手背蔓延。
[啊啊啊好激動,牽到阿瀾的小手了,她的手好軟,好想舔…]
聽著聽著,我抬頭看過去,看到了宋征發(fā)紅的獸耳尖。
看起來純情死了。
我:『......』
哥哪有你這樣的?
被耍流氓的又不是你,你害羞個什么勁啊!
我掙脫也不是,任他牽著也不是,一路心驚膽戰(zhàn)地讓宋征帶到了辦公室門口。
『溫瀾。』
宋征突然把我抵在走廊的墻壁上,一雙金色瞳眸盯著我,像看到了獵物的猛獸。
『為什么不回我送你的情書?』
情書?
什么?
他什么時候給我遞過情書?
我裂開了,語言系統(tǒng)也跟著故障,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宋征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半晌,我聽到了他的心聲。
[不行,我要耐心,不能嚇到阿瀾。]
他望眼欲穿地頂著我的狐貍耳朵,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看樣子忍得辛苦。
我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就怕他一個忍不住揉上來,雖然耳朵不會那么容易掉,但…萬一呢?
我猛地將他推開,聽到一聲悶哼也沒顧得上,轉(zhuǎn)身進了辦公室的門。
關(guān)門時,我看到了宋征有些遺憾的臉,還有…
通紅的耳朵。
我沉默了。
『怎么來這么慢?』物理系老師坐在辦公桌上,煙絲色眼鏡架在他高挺鼻梁骨上,狹長的眼眸瞥過來時,不怒自威。
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鷹類獸人。
原因無他,容貌太具攻擊性了,辨識度極高。
萊克老師出了名的嚴(yán)厲,幾乎沒有學(xué)生不怕他。
我也不例外。
我舔了舔唇緩解緊張,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抱歉老師,路上耽擱了點時間,請問您找我是因為......?』
萊克扣上正在看的書,順手從旁邊抽了個名單遞給我:『這是參與試驗的報名表,你填一下。』
他頓了頓,又說:『研究項目暫時保密,校方對你的成績很滿意,親自舉薦的。』
我受寵若驚,接過來后掃了一眼,正準(zhǔn)備簽名時突然聽見一道聲音響起:
[其實是我親自舉薦的,這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遇,怎么向她收取點報酬呢?]
冷淡禁欲的嗓音里死死壓著興奮與期待,陌生又熟悉。
[揉一把她的耳朵?]
[還是抱一抱她,她身上好香......]
我一驚,黑色水筆在紙張上拉出一道很長的墨痕。
抬頭看過去時萊克老師依舊面不改色地盯視著我,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
絲毫看不出情緒。
見我失誤,他皺了皺眉,重新抽出一張給我:『怎么了?』
『沒事沒事,我就是太興奮了。』
我驚出了一切冷汗,心亂如麻。
怎么回事,為什么我可以聽見這么多獸人的聲音?
而他們好像都…
覬覦著我?!
3.
就在我感到焦躁時,萊克突然說:『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我心頭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下,嘴角重新掛上甜甜的笑容:『麻煩老師了!』
話音剛落,一只大手忽然覆蓋在我頭頂,攏著耳朵很輕地揉了揉。
我征了一下,抬眼看去。
萊克已經(jīng)收回手,面容一如既往地冷淡:『好好加油。』
好像一個真心實意為學(xué)生考慮的好老師。
如果我聽不到他的心聲的話。
[耳朵果然好軟***…]
[好想把她關(guān)進來,每天抱著入睡…]
我落荒而逃。
奪門而出時甚至差點摔跟頭。
怎么萊克老師私底下也不對勁?
一整天下來,我終于接受了我可以聽到一部分獸人心聲的能力。
失魂落魄回到公寓,想到那幾個獸人頓覺生活沒了盼頭。
就在我癱在沙發(fā)上撞死時,聽見浴室那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我撇了一眼魚缸,心下了然,走過去敲了敲門:『西昀,你在里面嗎?』
里面的水聲停了,接著傳來一道虛弱的男聲:『嗯,抱歉…打擾到姐姐了。』
我嘆了口氣,擰開門把手。
盛滿水的浴缸里,一個面容俊美的年輕男人倚靠在里面,天藍色的魚尾沾染著水珠,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只是胸前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破壞了他的美感。
我在岸邊撿到西昀的時候他已經(jīng)出氣多進氣少,整個人臟污不堪。
剛回到公寓,他就自動恢復(fù)了魚尾,鉆進水里一睡就是半個月。
『因為要清理傷口所以才來了浴室,我會收拾干凈的…』
西昀面色蒼白,斜斜靠在沙發(fā)上,身底下的水已經(jīng)染上一層淺淡的血色。
我搖搖頭:『不用這么客氣,你只管療傷就行。』
話音落下,水花四起。
寬大的魚尾從水面掀起,圈著我的腰將我強行拉入了魚缸中。
我毫無準(zhǔn)備地?fù)涞搅宋麝赖纳砩希砩系囊路紳裢噶耍N著身子,勾勒出優(yōu)美的曲線。
西昀手臂牢牢圈著我,額頭抵在我的頸窩,聲音低低的,漂亮的睫毛沾著晶瑩的水珠,看起來像是哭過。
『姐姐,我做噩夢了,讓我抱會兒可以嗎?』
對于他的唐突舉動我還沒說什么,此刻聽到這幾句話心都要軟了。
西昀來自西海,是西海的四王子,雖說是王子,但爹不疼娘不愛,還被幾個兄弟算計,差點沒了命。
我跪坐在西昀的身上,身底下是柔軟的魚尾,墊著我的大腿讓膝蓋不至于硌得生疼。
我撫著西昀濕漉漉的金色長發(fā),母愛爆棚。
正要開口說些安慰的話語,莫名其妙的困意卻將我淹沒。
不能在這里睡過去......
這么想著,我的上下眼皮卻依舊在打架,越來越重、越來越兇的疲憊席卷而來,我倒在西昀的懷里。
自然也沒看見西昀鈷藍色瞳眸里一閃而過的妒忌。
他從我身上抬起頭,舌尖舔舐過我的脖頸,卸下偽裝后整個人不再如初見時的人畜無害,反倒邪氣得有些蠱人。
『身上這些氣味真難聞…』
白虎的,銀狼的,老鷹的…西昀眼眸深了深,干脆利落地抬手撤了我的耳朵跟尾巴。
『人類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的,不然容易被人覬覦…』
『讓我來為你清理一下氣味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