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營長,賀護士的轉業名額可是你幫他搶來的,我不肯給,你還拿職務來壓我!”
“如今可好,西都醫院說我們部隊假公濟私、管理混亂,這丟人可丟大發了!你說說怎么解決?”
沈凌薇怔住了,賀川確實是她硬塞給西都醫院的,為此還得罪了部隊中不少人。
如今被人發現能力不足,不僅是打了她的臉,是打了整個部隊的臉。
她有些不悅地說道:“裴醫生是我未婚夫,他的名額給誰自然是我說了算,輪不到別人來管!”
孫主任氣笑了:“既然如此,沈營長不是比我們更應該知道裴醫生在哪里嗎?”
“還是說,沈營長這個未婚妻,當得并不稱職?”
沈凌薇被懟得啞口無言,這軍營中,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她想發火,卻找不到理由。
她何曾盡到過未婚妻的責任?
要求裴南序讓出轉業名額的是她,逼迫裴南序背黑鍋的是她,將裴南序關進禁閉室的也是她。
她甚至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自己上一次關心裴南序,是什么時候了。
沒有問出裴南序的下落,沈凌薇有些頹廢地離開衛生室,在軍營里漫無目的地走著,無意中走到了裴南序辦公室門口。
她輕輕推開門,他的辦公桌已經空空蕩蕩,人去樓空。
桌子的中央,有一張紙條。
沈凌薇拿起紙條,上面是一行雋永的小字。
“沈凌薇,你和這個家,我都不要了。”
沈凌薇的心似乎被突然一雙手緊緊攥住,她急促地呼吸著,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字條。
裴南序走了?
她恍然間明白,自己那天在射擊場上的心慌,究竟來自何處。
壓在紙條上面的,是那個姻緣符。
是沈凌薇還不是軍人時,帶著裴南序三叩九拜求來的,曾經視若珍寶的姻緣符。
難道裴南序,真的離開了?
沈凌薇雙手撐住桌子,努力消化著突如其來的消息。
“沈營長?”
裴母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凌薇抬起頭,看到裴母站在門口。
“南序沒在辦公室?這臭小子到底跑哪兒去了,小川還等著他去撤銷舉報呢!”
裴母的話,此時在沈凌薇耳中分外刺耳。
面對失蹤一整天的大兒子,沒有一句關心,只記掛著讓他為小兒子頂罪。
裴母還在絮絮叨叨地罵著。
“真是個喪門星,把他弟弟害成這樣,還不知悔改,等他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他!”
“伯母!”沈凌薇出聲打斷。
“你有沒有想過,南序如果不再回來了怎么辦?”
裴母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回來了?這里不是他的家嗎,哪有人不回家的?
“他能跑去哪里?”裴父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就他那個沒出息的樣子,是能出遠門的人嗎?肯定是跑哪個鄰居家里躲著去了。”
“居然還學會了離家出走,這次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看著裴父裴母偏心的樣子,沈凌薇有些莫名火大。
“我也不知道南序去了哪里,也許他是覺得伯父伯母偏愛弟弟,所以不想回家吧。”
“荒唐!”裴父怒喝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還敢怪起我們來了?”
“他不回家的話,小川怎么辦?他心肌病又犯了,需要馬上輸血!”
沈凌薇聞言有些擔憂:“走吧,先去看看小川的情況。”
走到病房前,里面卻傳來一陣輕快的笑聲。
“川哥,你可真厲害,那個裴南序居然真的被你趕走了!”
說話的人,是每次賀川發病時,照顧他的護士。
沈凌薇瞬間沉下臉來,裴母有些疑惑,正想推門進去,卻被裴父攔住。
裴父低聲說道:“聽聽他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