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陳良當即命人收工。
畢竟此事不急于這一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淹死了人。
這一條溝也解決不了多大的問題,自己又不是當?shù)刂?/p>
要著急也更應(yīng)該是他們先著急。
見陳良如此反應(yīng),周忱不滿的看向知府。
“楊大人,雖然你在朝里有些人脈關(guān)系,但陳良是陛下欽點來江南治水的人。”
“這次陛下決心治水,我們處理不好,陛下要處理也是先處理我們!”
見周忱一臉怒意,知府拱手道:“巡撫大人。”
“不是我不配合,是是在挖不得。”
“再說了,您老不也不同意挖嗎?”
“我什么時候不同意了?我說了等省里議案開會,今天要挖讓他挖就是了。”
“反正挖出問題也有他頂著,你這么攔著他做什么?”周忱氣憤道。
即使對方有些人脈關(guān)系,但自己好歹是一省巡撫,洪武年的進士。
是對方的頂頭上司。
“巡撫大人,您也知道他是擔著干系來治水的。”
“他要當甩手掌柜,讓他當好了。”
見楊知府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周忱頓時怒不可遏。
“你是當?shù)刂螺牭陌傩詹皇悄愕陌傩眨俊?/p>
“他當甩手掌柜,那你呢?”
“到時候在陛下面前,你我都交不了差!”
“自己屬地的百姓遭此大難,你以為你背后的那些人保得住你?”
“我告訴你,如果此事陳良有罪,捅到陛下面前。”
“陳良會怎么處理還是兩說,而你我甚至總督大人,這顆人頭,都得留在那奉天殿上!”
周忱一番話怒斥對方,楊知府先是一愣,隨即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見狀,周忱冷哼一聲道:“明日議案,該如何做便如何做,別想仗著你背后那些人胡作非為!”
此話一出,楊知府瞳孔瞪大。
待對方走后,其冷哼一聲,也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客棧內(nèi),只見韓克忠等人敲響陳良的房門。
陳良將門打開,卻是一副慵懶之狀。
“你們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們?nèi)バ菹幔俊?/p>
“陳兄,今日之事我們都看在眼里,那個知府明顯是有意為難。”
“是啊,我們明明是下來治水,為了給他們解決難題,現(xiàn)在反過來阻止我們,真不知道那個知府是何居心。”
聞言,陳良呵呵一笑,道:“進來說吧。”
眾人進入陳良屋內(nèi),陳良將簾子打開,目光放在積水的街道上。
“各位,你們看。”
眾人順著對方的目光望下去,紛紛搖頭嘆氣。
“陳兄,不下來不知道。”
“這江南水患,真不是我們這個層面能解決的。”
“況且他們省里自己就不是鐵板一塊。”
“這個看這個不順眼,那個又要彈劾那個。”
“這種情況,朝廷就算下派再多的人,再多的銀子,也治不好。”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這江南水患,主要是他們江南的官員,一個個頭上都擔著天大的干系。”
“結(jié)果那個知府卻總是出言阻攔,其中必有原由。”陳良淡聲道。
“我聽說,那個知府是中書省派下來的。”
“在中書省,貌似有人給他撐腰,所以他才敢這么肆無忌憚。”
“那他阻攔我們做什么?”
“還能為什么,這里是江南,他們都是南方官員,看我們北方官員來管他們的事,心里不服氣唄。”
此話一出,陳良當即擺手道:“不要亂說。”
“江南水災(zāi)不是一天兩天了,每年發(fā)災(zāi),也沒聽說要挖排水渠到人家家里去的。”
“那個知府說了,要讓我去跟那些商賈官員商量。”
“他們只是不想得罪人,讓我們?nèi)ギ斶@個壞人罷了。”
聞言,立時便有人不服氣道:“江南水患是他們江南的事,憑什么讓我們當這個壞人?”
“就是,都什么時候了,還總在那想著得不得罪人。”
“要是治不好,等陛下把他們腦袋全砍了!”
“要是把他們腦袋全砍了,你覺得陛下會放過我們嗎?”陳良反問道。
聽聞此言,眾人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
一個個啞口無言。
當時陳良自主***下來,若是治不好,他們腦袋也得留在奉天殿上。
一時間,眾人心里亦頗有些怨言。
“這個陳良,當初自己要整,卻把我們拉下水。”
“本來我們在翰林院待的好好的,現(xiàn)在下來治水。”
“受了這么多苦不說,還遇到這么大阻礙,水還治不好。”
“這下好了,能不能安全回朝廷都還是兩說。”
就在這時,一人忍不住出聲道:“陳良,這件事應(yīng)該也讓那些南方人一起來商議。”
“對啊陳良,明日就是省里議案,你的方案能不能疏通積水且兩說。”
“那些人都還不一定同意呢。”
“就是。”
一時間,房間內(nèi)眾人之間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韓克忠敏銳的察覺到,當即開口:“各位,你們說的不錯。”
“治水不是光我們北方官員的事情,那些南方官員也應(yīng)該參與進來。”
“陳良,我們將他們集合到大廳,看他們又是什么態(tài)度。”
陳良目光掃向眾人,心知這些帶來的官員已經(jīng)對自己頗有微詞。
他當即點了點頭,不過多時,眾人便聚集在大廳內(nèi)。
宋琮剛一到場,便嘆氣道:“哎,好不容易能休息片刻,結(jié)果還要被拉來開會。”
“就是,我們可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干活。”
“能不能正常扛著腦袋回朝廷還是兩說。”
“陳良,是你帶的頭,那草圖畫的就是你疏通積水的方案?”
“陳良,你自己覺得可能嗎?挖排水渠挖到人家家里,人家能愿意嗎?”
“就是,你做事簡直不過腦子。”
相比較北方官員心里的埋怨,南方官員則顯得更直接。
見狀,陳良微微一笑,道:“我敢那樣畫,自然就有本事讓那些官員商賈同意。”
“切,陳良,你就吹吧你。”
“別說他們是商賈和官員,一個個都跟人精似的。”
“就算是傻子看了這草圖也不能讓你這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