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回顧看戲的眾二世祖都一臉茫然。
都這個局面了。
還想著奪劍?
這楊寧何止是憨傻。
簡直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劍給你,這個仇我魏冉記下了!”
魏冉臉色鐵青,將腰間的包間白駒一把拽下,憤憤的扔到地上。
楊寧見狀,俯身一巴掌扇了過去。
恐怖的掌力卷起一陣狂風。
魏冉雖是個練家子,但仍扛不住這驚世駭俗的一掌。
魏冉就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在巨大的沖擊之下于空中搖曳。
直至魏冉重重的甩在青石板上,一顆門牙隨之崩飛。
他便頭也不回的跑出了講武堂的大門。
楊寧嗤笑一聲,指著魏冉的背影破口大罵:“跟我叫囂,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日后若在裝逼,我直接送你去見魏家的列祖列宗!”
旋即,他拾起了寶劍白駒,將染灰的劍鞘擦了擦。
拔劍出鞘,一道寒光倏地閃過,頗有幾分名劍之風。
“好劍,能給我換藥就是好劍。”楊寧收劍入鞘,別在腰間。
撣了撣袖子,準備離開講武堂前往徐府換藥。
可就在他即將離開之際。
一個略顯青澀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背后響起。
“六殿下,您不能走,課還沒授完呢。”
楊寧一頭霧水的轉身。
隨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相有幾分眼熟的,略帶幾分書生氣的十六七歲少年。
他眼神堅定的站在了楊寧的背后。
那雙靈動的眸子,似充滿了對變強的渴望。
這種眼神,楊寧太熟悉了。
前世在龍殿求學為親人復仇的他,亦是這種眼神。
“可是他們都走了,你愿意信我一個天生腦疾講的兵法嗎?”楊寧幾乎是平視這個少年。
“學生徐渭祖相信陛下的抉擇。”徐渭祖深吸一口氣,繼續補充道:“不過,學生更相信親眼所見老師的能耐。
家父徐遇春說過,大乾兵法一項,魏國公能排到前三。
殿下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戰勝魏國公。
可見殿下的兵法水準早已登峰造極。
學生以為,殿下是在韜光養晦,實則胸中蘊含波瀾萬丈。
若殿下不嫌,學生愿跟隨殿下學習兵法。
只求有朝一日能親赴疆場,報效大乾!”
徐渭祖?
徐遇春!
合著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小舅子啊。
楊寧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徐渭祖雖身長七尺,但卻從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書生氣。
全然沒有黑臉將軍徐遇春的莽夫氣和霸道。
就連眼神中的殺意,都不如他姐姐徐渭云堅毅。
常人看來,徐渭祖壓根就不是個武將苗子。
可是。
當年的自己,又何嘗不是沒人看好,被千夫所指呢?
今日徐渭祖有勇氣向一個憨子不恥求學。
他日定有一番成就!
更何況,他還是徐國公的小兒子,自己的小舅子。
若能和徐渭祖交好,在徐府站穩腳跟就又多了一張底牌。
等到時皇子軍演開始,或許還能借徐渭祖的名義,從親衛中調幾百個親兵一用。
這一石二鳥的便宜,不撿白不撿。
“大道理我不懂,想學兵法就跟我走吧。”楊寧強壓嘴角的笑意,一邊朝著大門走去,一邊沖著背后揮手。
徐渭祖見狀,連忙爬起身,半點不敢怠慢的跟在楊寧身后。
“父親,我會向你證明,將門能出虎子,我徐渭祖不是百無一用的書生!”
徐渭祖眼神堅定,心中暗自發誓。
不多時。
楊寧和徐渭祖就來到了徐府的大門。
“先生,為何要帶學生回家?”徐渭祖看著高高掛起的徐府牌匾,眼神中滿是狐疑。
楊寧深吸一口氣,故作高深道:“這是我與你姐的恩怨,你不必多問,在一旁看著就好。”
此話一出,徐渭祖不敢再多言語。
“進去吧。”
楊寧大手一揮,將徐渭祖擋在身前。
這一次有了自家少爺作通行證。
徐府的家丁個個都眉開眼笑,全然沒了先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息。
“小少爺,六殿下,您二位此時不應該是在講武堂上課嗎?”羅鍋管家突然竄出來,一臉殷勤的賠笑道。
“魏國公突然病倒了,陛下讓六殿下擔任代師,我現在正在跟殿下求學,你們休要打攪。”徐渭祖眼神凜冽,氣勢不俗。
羅鍋管家聞言,連忙悻悻的退下。
楊寧見狀卻突然叫住了羅鍋管家:“來,把這柄寶劍交給徐渭云,讓她拿藥出來,我急用。”
楊寧將腰間的寶劍白駒丟給羅鍋管家。
羅鍋管家踉踉蹌蹌的接住寶劍,一臉難以置信的端詳了半天。
“魏國公之子堪稱京城紈绔之首,沒想到殿下竟真能從他手下奪回寶劍,我這就去告知小姐。”
羅鍋管家再度對話楊寧,語氣也明顯和藹了些,甚至還帶有幾分敬佩之意。
初次前來,這羅鍋管家還是滿嘴陰陽怪氣,連個拱手禮都不作。
可帶寶劍再次前來,這羅鍋管家是畢恭畢敬,每鞠躬一次腦袋都險些接地。
“這是我教給你的第一課,背景再強大也不是你的。
想要讓他們信服你,靠的只有你自己的能力。”
楊寧拍了拍徐渭祖的肩膀。
徐渭祖一臉認真,甚至還掏出了小本記了起來。
話音未落。
一個四四方方的牛皮紙包裹,從后院直接飛了出來。
包裹上面,貼著一塊紅布。
布上寫著三個大字:“曼陀花”。
楊寧一把抓住牛皮包裹,用手一掂量,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四兩二錢,足夠入藥了。
娘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活寡你不用守了!”
說罷,楊寧便將這藥裹進了懷中,如寶貝一般護了起來。
徐渭祖略顯不解的撓了撓頭:“先生為胞姐奪劍,只是為了這味藥材?”
“不然呢。”
“這曼陀花藥倉內還有上百株,若先生想要,大可跟學生說,學生也能替先生拿幾株入藥用啊。”徐渭祖一臉正直的說道:“若先生日后還要用,與我直言就是!”
還有上百株?
楊寧臉色一黑,略顯酸楚的擺了擺手。
“不必了,以后我應該是用不到了。”
“那先生,接下來咱們去哪兒?”徐渭祖收起小本本,一臉精神道。
“先隨我回府,我要療傷,之后你隨我去兵器庫取些上好的刀槍玩。”
楊寧長呼一口氣,快步離開了徐府。
徐渭祖見狀連忙跟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
與此同時。
屋內的徐渭云緩緩拉開窗欞。
她看向楊寧遠去的背影,臉色一紅,嘴角露出一抹動心的笑容。
“短短半日,就能從魏冉手中奪劍,還能代替魏國公擔任講武堂代師。
楊寧,你真的是天生腦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