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雨不再喜歡我，卻始終獨愛靜臥聽竹雨，漫步賞竹海。
不知將來某日，當她再也見不到竹海，心中會有何感受。
她會后悔嗎？
我不敢多想，只一遍遍看著夜瀾雨施法想要將那些根部腐爛的翠竹重現生機。
但是自己快要死了，竹海又怎會再生呢？
“沈卿塵，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夜瀾雨見施法無用，一把掐住我的手腕，或許是因為飲了一些仙釀，此刻她眼眶泛紅。
“這竹海都是我種的，你毀了它們，我就毀了你！”
東殿庭院外，總共有9999棵翠竹，在成為妖皇和我成婚前，每當她思念我時，便會種下一棵。
本想親手一株株摧毀它們。
可現在什么都沒了。
她一只手抓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往我的衣裙之中探去。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覺我身形消瘦得驚人，全身上下幾乎只剩皮包骨。
“……咳咳……夜瀾雨，你住手……”
意識到她要做什么，我極力掙扎反抗。
可如今已經行將就木的我，又怎是夜瀾雨的對手。
“你又不是沒做過，還裝什么？”夜瀾雨在我耳邊譏諷。
我劇烈地咳嗽著，口中滿是血腥之氣。
我看著自己的身形趨近透明，眼中都是死寂：“夜瀾雨，我沒有背叛你，從來沒有……”
這句話，我已經重復了百年。
但夜瀾雨從不相信。
果然，這次依舊如此，他冷笑著。
“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你把一顆心都給了我？”
我一愣。
我還未開口，夜瀾雨聲音越發冰冷。
“我體內的心，是扶木給的?！?/p>
我腦海中一片轟鳴，喃喃道：“他欺騙了你……”
夜瀾雨接來下的話，卻讓我再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是花神親口告訴我，你在我走后就勾搭上了天族太子，害我被萬箭穿心，是扶木在妖窟找到的我，把自己的心換給我。難道你的母親也會說謊？誣陷你？”
一抹悲涼涌上心頭。
這一刻，我連哭都不會了。
我望向花界的方向，無聲的問，母親，你為何如此偏心？
為了扶木，不惜誣陷詆毀我……
我明明也是你的兒子……
我早已空蕩的心口，現在更是疼痛到無以復加。
而此刻，將我壓在身下的夜瀾雨只覺左邊心臟猛地收緊，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夜瀾雨不解。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扶木的聲音：“瀾雨，你在這兒嗎？”
夜瀾雨一把將我從懷里扯開，整理好衣衫，走出了庭院。
我全身布滿了紅痕，耳邊傳來扶木和夜瀾雨漸行漸遠的聲音。
“瀾雨，你想不想看看扶木的真身？”
“自然想。”
“那你要答應我，從今往后不許碰兄長，我不喜歡兄弟二人共妻。”
夜瀾雨寵溺地回應：“好，扶木說什么，我便做什么?！?/p>
扶木是花神和水神的兒子，他的真身是瑤池的清泉，最為清澈干凈……
我倚靠在枯敗的翠竹旁，垂眸看著身上的那些痕跡，強壓在喉嚨里的鮮血再也忍不住從嘴角滑落。
而我眉心的翠竹印記，在第二日黎明時分，變得更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