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月璃驟然一怔,隨即眼淚滾滾而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你怎能這般無情?石心我只是暫借,你若不愿,我現(xiàn)在就還你。”
說完,她抽出匕首就往心口扎去。
看著月璃故技重施,霓光迅速分出一股靈力朝她手中匕首襲去。
同樣的苦肉計自己絕不會讓月璃實行第二次。
誰知,月璃看著霓光的靈力襲來,反而得逞一笑,猛地收起匕首任她攻擊。
霓光一驚,猛地反噬靈力收手。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瀾影震怒的聲音破門而入。
“住手——!”
蒼勁的仙力化作盾牌將月璃護在其中,瀾影從天而降,拔劍直指霓光。
“冥頑不靈,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中傷璃兒!”
強大的劍氣讓霓光連連后退,嘴角溢出血絲。
她張了張嘴想解釋,卻又覺得已無意義。
畢竟這些年來,只要是與月璃有關(guān)的事,瀾影從未信過自己。
瀾影掃過霓光嘴角的血漬,眼底的情緒壓沉了幾分。
但看著懷里受驚若兔的月璃,他收起雜念飛升離開星辰殿。
身形消失后,他以仙力傳音整個昆侖虛。
“霓光重傷同門,從即日起,撤去司星仙使一職,幽居星辰殿,永不得出。”
音落,一道金光禁制籠罩宮殿四周。
冷風(fēng)冽冽,無情的宣判將整個昆侖虛的花草木精都瑟瑟發(fā)抖。
霓光看著窗外呼嘯的風(fēng)雪和蕭條的神樹,眼底一陣空洞。
接連兩日,瀾影都沒有踏足星辰殿,霓光也宛若行尸走肉的待在房間,猶如沒有生命的傀儡。
她看著天際上的星辰一顆又一顆減少。
直至只剩最后兩顆主星,她身軀的石化之癥越發(fā)明顯,只覺五臟六腑都是碎石碎渣。
夜里,兩個仙侍來星辰殿送食膳離開時,在門外感慨嘀咕。
“瀾影仙尊對月璃仙子可真好,殿內(nèi)所有天材地寶都被仙尊送給她修煉。”
“仙尊甚至還從天帝那用大戰(zhàn)功勛換了一小瓶玉液瓊漿送給她提升靈力。”
“同樣是仙尊的弟子,為何霓光仙子卻得不到仙尊的寵愛呢?”
“月璃仙子溫柔又好看,但星辰殿的這位冷冰冰的,昆侖虛沒人喜歡她……”
……
仙使的談話聲漸行漸遠,霓光的睫毛輕顫著,眼圈一點點澀紅。
原來整個昆侖虛都不喜歡自己。
她從窗外眺望半座昆侖山,用只有自己聽見的聲音低聲喃呢。
“放心,你們不喜歡的霓光仙子,再過兩日便會徹底消失。”
永遠,永遠,都不會再礙你們的眼了……
想到自己和瀾影之間的羈絆,霓光眼底迸出決絕之色。
她朝著不周山的方向虔誠跪拜,抬手摁上額心,感受到女媧娘娘的神念后,虔誠說出自己的祈愿。
“弟子霓光想斬斷與瀾影仙尊的師徒之情,望娘娘成全。”
轉(zhuǎn)瞬間,霓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魂到了虛幻之境。
女媧娘娘的身形緩緩浮現(xiàn),她的眼眸透著悲憫眾生的慈愛。
“霓光,待化石之日,就能斬斷七情六欲,你又何須在乎這師徒之名?”
霓光垂眸,心有哀戚:“只要名分尚在,弟子便會心有羈絆。”
不是三天,也不是三年。
而是三百個日日夜夜的朝夕相處。
她只想在石化補天之前,讓自己了無牽掛的走。
女媧娘娘嘆息一聲。
“罷了,既然你有所求,吾便替你斷了這段緣。”
她抬手點上霓光眉間,一道柔和的力量從眉心溢出,席卷全身。
霓光只覺有什么東西漸漸從她身體內(nèi)開始剝離,宛若手中沙般流逝。
大地之母的溫暖讓她感受不到痛苦,只有空蕩蕩的虛無感層層疊疊。
不知過了多久。
女媧娘娘悲憫的聲音傳來。
“霓光,師徒緣已斷,你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