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彬彬把我送養(yǎng)老院后再沒露面。
一大早,我失控又尿床。
護工揪起我,讓我光著下身站床邊,罵罵咧咧扯床單。
我一輩子要強,老了卻活得沒一點尊嚴(yán)。
「媽……」忽然聽到有人叫我。
女兒珊珊拎著兩大袋子吃的站在門口,早已淚流滿面。
「媽,回家吧!」
我哭著搖頭。
我沒有家,老頭子死了,房子、存款都給了兒子,他卻把我攆出來。
女兒家空一間房,但婆婆在她家。
女婿說他妹經(jīng)常帶孩子來看他媽,得留著住。
他還陰陽我女兒珊珊:「你媽不是說養(yǎng)兒防老嗎?她的好大兒呢?怎么靠你這個賠錢貨?」
珊珊罵走護工,給我換上干凈衣服,開始打包東西。
「媽,就算離婚我也要接你回家?!?/p>
她和女婿、婆婆果然沒商量通,離婚了,帶著我在外租房子,一邊上班一邊伺候我。
彬彬和我弟一分錢也不給我們,親戚朋友的關(guān)照也有限。
珊珊很辛苦,又想保證我的營養(yǎng)藥品都跟得上,做了好幾份兼職。
她再忙再累,也會帶我出去曬太陽,逗我開心,給我收拾得干干凈凈。
可我知道她夜里經(jīng)常蒙著被子哭。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可珊珊這一伺候就是十年,不抱怨不推脫。
這次感冒引發(fā)肺炎,我知道自己活到頭了。
終于可以解脫,不再拖累珊珊。
看著操勞的女兒,剛滿五十滿頭白發(fā),骨瘦如柴,佝僂著腰,比同齡人都老。
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臨死時我拉著她的手:「珊珊,媽對不起你,如果來生咱還是娘倆,媽一定好好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