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過了很久才趕到現(xiàn)場維持秩序,把楚懷川帶離了現(xiàn)場。
他被砸得渾身都是傷,流出來的血染紅了衣服。
那雙眼睛麻木而空洞,臉上露出絕望到極致的表情。
他抱著頭躲在角落,不停打著冷顫。
保安聽說他是個殺人犯,都有些害怕,對視了幾眼紛紛離開了。
很快,門衛(wèi)鎖上門,關(guān)掉暖氣,也下班了。
休息室只剩下楚懷川一個人。
從前在監(jiān)獄里,他挨了打,晚上哭了,會被那群兇神惡煞的獄友繼續(xù)教訓(xùn)一頓。
所以他痛得撕心裂肺,卻不敢哭出來。
漫長的黑夜里,冬日的冷風(fēng)滲進(jìn)來,將他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凍得發(fā)裂。
他只能蜷縮著,用力咬住手,嘴里一片血腥氣息。
直到天亮,一道***將楚懷川從黑暗中喚醒了。
他看到屏幕上的“姐姐”兩個字,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按下了接聽鍵。
“君澤,手續(xù)辦好了嗎?”
聽到這滿是關(guān)切的溫暖聲音,楚懷川忍了一夜的眼淚止不住落下來。
剛要開口,下一秒,緊閉的門被人推開了。
他以為是壞人又來了,害怕連累到姐姐,匆忙掛斷了電話。
漫天晨光里,楚時雨沖了進(jìn)來,眼里滿是焦急。
“懷川,姐姐來接你了。”
程瑾月一把抱起他,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別怕,我們馬上帶你離開這兒。”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懷川才微微清醒了一些。
但他卻沒有像從前那樣,哭著和她們訴說他遭受的委屈,要她們安慰。
他只是遮住了臉。
躲避著,那些刺眼的陽光。
被送到醫(yī)院后,醫(yī)生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才替他處理傷口。
楚懷川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即使是在夢里,他也滿臉驚恐不安,死死攥著手機(jī)不肯放手。
看到他憔悴的樣子,兩個女人心中都有些愧疚。
她們像小時候那樣,輪流說了很多故事,他才慢慢冷靜下來。
楚時雨拿走他那震動個不停的手機(jī),剛想看看誰在打電話,驚醒過來的楚懷川就搶回了手機(jī)。
看著他緊張的神色,和剛剛驚鴻瞥到的備注,楚時雨皺起眉頭,忍不住問他。
“懷川,這個給你打了一個小時電話的人是誰啊?怎么是國外的號碼?你為什么要備注姐姐?”
楚懷川眸光一定,剛要開口,秘書就走了進(jìn)來。
“程總,楚總,楚少爺醒了。”
聽到這個消息,兩個女人一齊起身,留下一句要他好好養(yǎng)病就走了。
看到她們轉(zhuǎn)身的動作,楚懷川莫名地松了口氣。
他接下了姐姐打來的第六十個電話,然后告訴她自己只是做了噩夢,讓她不要擔(dān)心。
電話那頭的人這才放下心,又囑咐了幾句。
“我往你的賬戶打了一筆錢,你看看有什么想買的東西,然后包一架飛機(jī)過來,不然姐姐不放心。”
點開短信,楚懷川就看到了一個億的入賬信息。
他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哽咽著說了句謝謝。
“小老弟,說什么謝謝,你可是我唯一的親弟弟。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把我擁有的所有都給你。”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笑,語氣像春風(fēng)一樣,撫平了楚懷川心中的傷痛。
他意識到,從今以后,他不再是被收養(yǎng)的孤兒。
他也有姐姐了。